回府途中,老太爷忽地说:“渺渺,兰毓过去对不起你,如今也仍旧做的不好,你怪他是应该的,但……”

    “但你要记住,不管这世上人心再险恶,他也一定不会害你。”

    “我老了,护不住你多少年,贺府却永远都是你的家,不论何种情分,只要你唤他一声三哥,便绝没有旁人能欺负得了你。”

    老太爷切切看着她,不知想从她眼睛里看到些什么。

    温窈静默半晌,掀起长睫冲老太爷笑了笑,避重就轻道:“您别这么说,我每日都祈福盼望您能长命百岁呢。”

    马车停在相府正南门。

    她躬身下来时才见,贺兰毓的马车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他们之后,他提步过来,先随她一道将老太爷送回了弘禧阁。

    待进了灿星馆落座,消停执起一杯桂花茶,才开门见山问她:“你今日做什么去了?”

    “你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温窈心中没底,言语间自顾往里间软榻去,没敢与他目光相接。

    贺兰毓不乐意与她打太极,放下茶盏几步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就你知道我看到了,怪毛病,问什么答什么,你怎么就是学不会?”

    她在他腿上如坐针毡,冷脸将老太爷买的糖人儿拿了出来。

    “想要且拿去吧。”

    温窈放下糖人,从他怀里挣脱,趁他侧过脸的功夫,打开了软榻边的柜子。

    那常时用来存放账本儿,如果她动作够自然、手脚够利落,或许能赶在他再次凑上来之前,将藏在身上的路引文牍浑水摸鱼放进去。

    但贺兰毓太过敏锐,眼角余光瞥见些端倪,霎时寒了脸。

    “那是什么?”他望着她不自觉僵住一刹的动作,眸中顿时更冷了,“温渺渺,你背着我偷偷摸摸在做什么?”

    “自己拿出来。”他沉声道。

    温窈在他跟前好似一个囚犯,她恼怒得耳根子泛红,抽出手上的一册文牍扔进了他怀里。

    “看看看,你自己好好看个够吧!”她扔完了,坐在软榻另一边生闷气。

    贺兰毓拧着眉,打开来瞧个来回,眉头渐渐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