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毕竟是舒舒坐胎的初期,胎气还不稳当呢,最怕心下担忧。你千万对她要多体贴些、细心些。”

    绵宁告退离去时,廿廿低低垂眸,连他的背影都没看。

    倒是月桂和月桐两个都是唏嘘,落下了棉门帘子回来,都道,“……方才那一瞬,都觉着二阿哥的背影啊,像个小老头儿了。”

    廿廿依旧没抬头,眸光轻掩在眼帘之下静静流转,“他是皇子,那这肩上就自该承担着生为皇子的分量。说是当皇子不容易,可是民间老百姓要为一粥一饭而绞尽脑汁,难道就简单了不成?”

    月桐想了想,便也点头道,“主子说得对。奴才倒是觉着,二阿哥有时候儿还真赶不上二阿哥福晋那么有主见……二阿哥身上总带着那么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他又不掩饰,尽都叫人看到了似的。”

    五魁却反对,“那是月桐你不经常往外头去走动,没看见才这么说!二阿哥在外头不是这样的!皇子就是皇子,他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很是叫人不敢揣度的。”

    月桐呲了呲牙,“那他到咱们宫里来,把这些都浮起来给人看,又是几个意思?他若还是个小孩儿,我能当他是来跟主子撒娇来了……可他都这么大了,一共也没比主子小几岁呀!”

    月桂都无奈地笑了,“好啦好啦,就你们两个小的,见天儿这嘴是谁都不让份儿。今儿胆子大得没边儿了,连二阿哥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毛病了,我瞧着真该饿你们几顿去,叫你们没力气说话了才好。”

    可是月桐和五魁的话,却叫廿廿约略有些陷入沉思去。

    月桐和五魁两个赶紧躲出去了,月桂这才瞧见主子出神,这便轻声叫,“主子,主子?”

    廿廿回神,抬眸笑笑,“我是想着,我从小儿抱在怀里的那个小婴孩儿,是真的长大了呀。”

    月桂笑笑,“是啊。”

    廿廿将针线笸箩捋了捋,“……方才二阿哥说了两回‘他没有’,依你听着,他想说他没有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