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良久,重黎终于接过了药瓶,揭开盖儿低头一嗅,的确加了不少好东西,对她的伤口也极有好处。

    他捏着药瓶,总觉得心头堵得慌“他倒是有心啊。”

    这会儿听他一笑,云渺渺便一阵头皮发紧。

    “方才听说你二人交情匪浅?”他抬眼看向她。

    她顿时一僵“从前不懂事,就一起偷过十五回鸡腿,十二回桂花糕……”

    “还在花前月下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又是怎么回事?”

    她干咳一声“……有过一些争执,我把他倒吊在树林里让他背了一宿的门规。”

    重黎“……”

    他面色稍霁,指尖水流缓缓淌过她的胳膊,净去了血污,也将那缕浊气一并洗去了,思忖片刻,撩起衣摆开始扯。

    “哎……”她还没来得及阻止,便听到刺啦一声响,他已然将衣摆撕了一条下来,看着那截荼白的布条,她噎了噎,“这是我师父的衣裳吧……”

    撕得这般不客气。

    “这身衣裳,他有一柜子一模一样的。”重黎不以为意,将药膏倒出一些,抹在她胳膊上,“袖子拉高些。”

    “哦……”她迷迷瞪瞪地点点头,捉着自个儿的袖子,看着他将药膏抹匀,用布条一圈一圈地包上,“您包扎伤口好像愈发熟练了。”

    她脱口而出,惹来一声嗤笑,低头却见一朵玲珑花悄无声息地从落在他发上,恰好挂在发冠旁。

    他依旧埋头包着伤口,似是浑然未觉。

    她恍惚地伸出手,轻轻地拿起那朵花,像是被惊动了,他恰在此时抬起了头。

    花在指尖,人在眼前。

    似乎很久以前,也曾有这般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