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便死活不认账。

    又因他平日里喜欢断人财路,所以那些相熟的人就会趁此机会揶揄他。

    “你……你们……你们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他睁大了眼睛,食指接连虚虚点中那几个笑得合不拢嘴的人。

    “你哪有什么清白?是谁说走过必闻,闻过必死,老鼠不死你先死的?你都吃过耗子药了,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还要什么清白?”三五成群的年轻汉子们又是一片笑声。

    仔细听,还能听见其中夹杂着几句骂娘的话。

    药子卖的耗子药,真假各半,是否可以药倒耗子,全凭运气。

    药子梗着脖子,约摸可见脖子上的青筋凸起,“胡言乱语,这还没到午膳呢,就醉成这样?但凡吃口小菜,嚼两粒花生米都不至于成这样!”

    “哈哈哈……他急眼了。”有一个汉子捧腹大笑。

    另一个人应和道:“瞧呢,醉了,吃耗子药醉了,但凡有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药子气结,但不愿再同他们争辩,争来争去,哪怕自己有舌战群儒的本事,面对这车轱辘战术,也得低下头来认输。更何况,这些人平素就与他不大对盘,逮住了他的小辫子定是往死里踩的。

    “咳咳咳。”有人假意清着喉咙。

    “哎哟,是董婆婆来了啊。”起哄最厉害的汉子腆着脸上前,他的手笼在袖子里,吸溜吸溜鼻子,“董婆婆的花名册……”

    “已经托药子带来了。”董婆婆眯起眼,将手中的旗子递给迎客的侍儿。

    侍儿轻车熟路地放到了星错的身后。

    有了这红的招摇的旗子,来来往往的宾客便知悉董婆婆到了。

    汉子一拍脑袋,“董婆婆叠了这么多红纸片片作甚?”

    药子不悦地说道:“定不会是用来装耗子药送与你的。”

    “药子,你说的这什么话呢?”汉子努着嘴,不敢再同刚才那般取笑药子。

    花朝城里的人觉着,犟嘴固然重要,但不可不卖几个人的面子。

    一是暮家家主。花朝城中没有城主,他俨然代了城主之位,受人爱戴。

    二是暮家大公子——暮朗,人称朗哥儿,朗哥儿体弱,倘若被人气出了毛病,暮家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他在花朝城里威信极高,心又善,给穷人家散财的事儿数都数不清。这面子铁定要卖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