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呆王虽是憨气十足,脑子不甚灵光,可出手着实阔绰。

    头冠虽因材质截然不同,而身价一跃百倍,但最得吕布喜爱的那两根色彩明艳、长而溜滑的雉鸡尾翎未改。

    因那样式实在独特,灼红雉鸡尾翎此时随那玉狮踱步而一晃一晃,瞬间夺去了围观百姓的目光。

    吕布早惯了沐浴在众人或惊或羡或惧的目光中,越是受人瞩目,他便愈是得意。

    他虎眸微眯,唇角轻轻上扬,昂首挺胸,一身英气横溢,在日耀下闪闪发光。

    待他们三人三骑入了宫门,那无数道黏在吕布身上的视线才被迫消失。

    项羽不知在想着甚么,径直往主殿去,待行至半途,忽又改了心意,让吕布与韩信先回殿休息。

    这一路风尘仆仆,吕布自是乐得轻松。

    一到秦川殿中,他便迫不及待地拽着这便宜老兄的手,迈开大步直往厅中带。

    待韩信被他拉扯着、紧挨着他落了座,他又将手一挥,潇洒屏退左右。

    接着他终于得以将憋了整整一路的,自二人燕地分别、他往齐地寻项王去的见闻一一道来。

    韩信面上起初还挂着轻松的笑,却越听越心惊肉跳。

    等到吕布看似抱怨、实则炫耀地说起那大王胡出那屠城杀俘的昏招、害他盛怒下行武谏之举时,韩信已抑制不住心中惊惧,摇头道:“贤弟此举,着实过于冲动了!”

    “兄长无忧。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布这也是不得已才为之。”

    吕布以这句搪塞后,打心底觉得自个儿虽先出手、竟未能揍赢那怪力憨王,实在丢了老脸,遂狡猾地略过了那缠斗的胜负不提。

    只避重就轻,得意洋洋地提那项王经他那一谏,之后脑子终于似开了窍般不再胡乱封王,他着实居功至伟的光鲜事迹。

    韩信默默听着,忧心忡忡,面上更是愁云惨淡。

    他深深看着神采飞扬的贤弟,有万千感叹,却不知如何说起。

    楚军威勇无双,楚国势如中天,然他观项王行事无常,心思粗浅而施令反复,得良才却不知用,实在不觉其具一统天下、建立帝业之资。

    加上于楚军述职二载,始终不得重用,他那日方下定决心,离营东去,再觅前程。

    他这贤弟天纵英才,智勇绝伦,偏对楚如此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