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脑海中又是一道灵光闪过。

    他见缝插针,面朝项羽那后脑勺,真情澎湃道:“观关中百姓不复流离失所,可于地中安心劳作,老幼安居于此,皆是大王仁政之功!”

    项羽目光如深海浩瀚,薄唇抿着,对此不置可否。

    而韩信偷抛向一脸真诚、无时无刻不为项王歌功颂德的贤弟的目光中,则悄然添了几分迷惘。

    若他未曾记岔,那日贤弟……好似脱口而出了‘憨王’二字?

    他当时顾着思虑其他事务去了,并未将那大逆不道的称呼放在心上。

    如今观贤弟竟这般崇敬项王,更让他禁不住对那日记忆,产生了浓重怀疑。

    应是他听岔了罢。

    一行人各怀心思,畅通无阻地入了咸阳城。

    比起城外的百废初兴,虽数度易主、却始终未受大毁损的王都,已然恢复了勃勃生机。

    见那楚兵瞧着凶神恶煞,却极守规矩,百姓便渐渐淡忘了那日因刘邦弑君后狼狈出逃、留下汉军残部与楚军交锋、城中血流成河的惨烈。

    仔细想来,的确不曾有无辜百姓受到牵累、同遭屠戮,唯有为敌的汉兵死伤不少。

    然兵家相争,死伤本为常事。

    他们小心翼翼地观察一阵后,纷纷走出家门,壮着胆子在街上行走。

    而百姓既敢出门,唯利是图的商贾更是胆大,不出半月,便纷纷结伴归来了。

    大军回驻城外的本营,项羽漠然在前,于众人敬畏目光中骑马过市。

    只他威仪深重,纵不言语,也是一身杀气腾腾,众人不敢多看,便将目光放在落后两步,同是驭马过市的两名年轻楚将上。

    韩信虽也生得人高马大,相貌不凡,但与身边英气逼人,还穿着……花里胡哨的吕布一比,倏然黯淡无光。

    在那日激烈缠斗之后,项羽早已令工匠重新打制了几套与吕布那日所着一般无二的行头。

    只他似是见不得爱将仅着那‘朴素’的雉鸡冠,私令匠人以金制冠身,上嵌玉石。

    当吕布拿到手里时,几被那灿灿夺目的珠光宝气给晃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