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长忠已经躲在一旁,瞧了好一会儿了。

    梁王忧心侯府与王府因为一桩婚事,关系缓和,长忠自然要替陛下分忧。

    原先,内侍监见穆如归搂着夏朝生下轿,还忐忑不已,以为梁王的担忧变成了现实,可很快,他就瞧见夏朝生推开了穆如归,一路后退。

    这摆明了是关系不好嘛。

    长忠一下子安了心,脸上笑意愈发真诚:“小侯爷身子不好,陛下念得紧呢!”

    夏朝生不情不愿地谢恩,看也不看身后的穆如归,艰难地爬上了软轿。

    穆如归犹豫一瞬,并没有跟上去,转头,冷着一张脸望长忠。

    “王爷……”长忠被冰冷的目光刺得差点挂不住脸上的笑意,苦笑道,“王爷可也要坐软轿?”

    御赐的软轿可坐两人,穆如归不愿与夏朝生同坐一顶,长忠也没办法再变出一顶。

    “走吧。”好在穆如归并未强求,双手背在身后,跟着软轿往宫中走去。

    路上,轿中时不时传来夏朝生压抑的低咳,长忠追着轿子嘘寒问暖,他不冷不热地回了两句,很快就来到了金銮殿前。

    “奴才真是糊涂了。”长忠装作懊恼的模样,连连请罪,“陛下还未下朝呢!王爷、小侯爷,请随奴才去御书房吧。”

    就在内侍监自责的档口,金銮殿的大门轰然打开,身穿四爪蟒袍的太子被朝臣们簇拥着走了出来。

    穆如归循声回头,对上了穆如期的视线。

    太子站在金銮殿前,挑衅地扬眉,一步一步走来,故意在夏朝生曾经跪过三天三夜的石砖上停留,然后再走到软轿边,隔着半透明的薄纱,温柔地唤:“朝生

    。”

    穆如归面色微变,不由自主向软轿边靠近。

    只听软轿中传来几声痛苦的咳嗽,夏朝生窸窸窣窣地起身,拎着衣摆下轿行礼:“太子殿下。”

    他面色惨白,唇无血色,穆如期看得心痛不已,当他触景生情,想起抗婚之事,心有戚戚然,迫不及待地伸手,作势要将人拉进怀里。

    这是他们一起跪过的地方,旁人如何懂?

    可不等穆如期的手碰到夏朝生,穆如归却先一步,揽住了夏朝生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