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贼老天会做的事了。

    燕闲有想到贼老天早晚会卷土而来,而且多半不会错过秘境这么好的机会,但低灵秘境这种存在还是让她始料未及。

    “我大概要死了。”

    沉沉响起的男声如今嘶哑干裂,说出的话听得正在吃力行走的燕闲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阿鳞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不过他现在对疼痛的感知已经有点麻木。

    动也动不了,索性就整条蛇瘫在生肌露里丧里丧气。

    没有听到燕闲回答他,阿鳞又道:“等我死了,你要是回得去,就把我埋在自在峰的琼树下吧。”

    燕闲用手撑了撑沙地,费力往上爬坡,一边没好气地应道:“行是行啊,但怎么着,我这个代餐在你那上位了?还想着同我生死相伴了?”

    那当然不是,想要埋在自在峰只是因为,那里是他等的人曾经住过的地方。

    是他能离她最近的地方。

    阿鳞想是这么想的,但他也不愿说。就好像珍藏在心底的宝藏不愿和人分享一样。

    所以他只道:“不,她在我心中永远是独一无二的。”

    过期狗粮塞了燕闲一嘴,不仅不甜还有些苦。

    燕闲又一次联想到了小青蛇,它留下的翎羽还在她袖中微微发热。

    过了这么久想起来,燕闲仍然觉得心中压抑。

    她会为小青蛇选择的结局而动容,却并不能赞同。

    为什么它能把书生当成人生的全部,不仅在原地痴痴等待了那么久,还愿意为他而死?

    天大地大,自己最大的燕闲很难去代入这种情感。

    她停下脚步,掏出翎羽看了看,问阿鳞道:“你先前说你喜欢等她的感觉,等待当真能让人感觉甜吗?为什么我只觉得这般的苦涩。”

    阿鳞沉默了会儿,答道:“因为你是旁观者,你看的是结局的苦,而我经历和回忆的是过程的甜。因为她,我的全世界有了光亮,你没有过这种经历,自然不会懂。”

    燕闲当真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