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倒也确实准时,临近辰时,整个寨子突然阴风四起,一团硕大的黑影夹杂着砂石呼啸而来。

    文木不待黑影滚近,手指飞舞着画了一道符箓,火红的符箓直奔黑影而去,接近黑影时符箓化成一道金色光墙,将那团黑影拦截住了。

    姜尔雍正想提剑而上却被文木给拉住了,只见那黑影在金色光墙下很快凝成人形,不多时变化成一个人来。

    那人身高六尺,肥头大耳,披头散发,鼻子特别硕大,厚厚的嘴唇外翻,两个锋利的犬齿特别长,明晃晃地挂在下嘴唇之上。身上的穿着也很原始,只在腰间裹了张虎皮,胸前的体毛犹如钢针似的竖立,乱蓬蓬黑漆漆。

    妖人手里拿着一件怪里怪气的兵器,似剑非剑,似刺非刺,通体圆滑,油亮油亮,外形倒是很像缝衣针,握在手中的那头还有个很大的针眼,只不过这枚特大号缝衣针在把手那多了个剑格一样的弧形钩刺。

    大藤山的莫徭寨子大概是曾经找过不少人来对付这妖,铁塔似的妖人见两个道家装束的年青人挡在自己面前,嘴角露出一丝讥诮,随手一扒拉,挡在面前的金色光墙便烟消云散。妖人二话不说,提起那根怪针就杀向文木,气势磅礴,汹涌澎湃,摧枯拉朽,排山倒海,周围的一片房屋瞬间被掀飞。

    文木也不敢贸然接住妖人泰山压顶似的攻势,射阳剑挡住怪针攻势的同时,身子往后一撤,借力腾空飞起,在落地之前,文木一剑刺向妖人的后背。

    妖人虽然身材笨拙,但反应却是极快,怪针一个回旋,把射阳剑给震偏了。妖人趁此机会,回身挺针直刺,文木侧身险险避过针尖,反手一剑直奔妖人面门,同时左手一掌打出,凌厉的掌风将妖人身形震了个踉跄。

    妖人怒极,突然发狂似的抡起怪针,不管不顾的冲向文木,这种玉石俱焚的不要命打法,文木自是不敢硬拚,只得用腾挪躲闪的方式避开锋芒。

    妖人的体力惊人,围着文木疯癫似的狂转了半晌,硬是不露一丝疲态。

    文木倒也不急,利用自己身形轻巧的优势,对妖人百般挑衅,怎么激怒怎么来,逗得妖人怪叫连连,刺耳的吼声将四周受损的房屋震得尽数坍塌。

    两人你来我往纠缠良久,半个时辰过去了,仍未见分晓。紧盯着场中战况的姜尔雍趁妖人分神喘息之际,提剑杀入阵中,眼看就要刺中壮汉腰窝,那妖人跟长了后眼似的,突然回手一挑,只听一声“叮”的脆响,姜尔雍的剑竟生生被震断为两截。

    姜尔雍收势不住,左手一掌打出,想以掌力稳住身形,可惜还是慢了一点,怪针震断剑后,余势未消,刺进了姜尔雍肩胛。

    在妖人回手拦截姜尔雍的同时,文木的射阳剑也刺中了妖人后背。

    文木一见姜尔雍伤着了,恼怒异常,趁着身子的冲势,用力一送,射阳剑顿时全部没入妖人身中,将他捅了个贯穿。

    妖人一声凄厉的吼叫,带着射阳剑往来时的方向拚命逃去。

    文木刚想上前查看姜尔雍的伤势,没想到姜尔雍撂下一句不碍事,率先追了出去,文木只得也跟着飞身追上他,循着血迹一路往一个叫老山的山峰方向奔去。

    血迹两边的灌木丛被冲得零乱不堪,不消一会儿,两人就看见了前面灌木呼拉拉往两边倒,伴随着践踏声的是一阵阵哼叽哼叽的猪叫声。

    两人追上前一看,前面逃窜的竟然是只成年水牛般高大的野猪,两根弯刀似的獠牙所到之处,碗粗的树木也应声而倒,背脊上的鬃毛犹如刺猬身上的毫刺一般根根竖立。

    “闲弟,不出汲灵绸么?”姜尔雍放缓了步子,两边看了看,顺手捋了一把草药,揉软敷在了伤口上。

    “不急,跟着进它老巢看看再说。”文木见姜尔雍伤口已不再流血,终于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