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柔闻声看去,手中的篮子霎时掉落在地上,刚摘的腊梅零零散散洒落一地。

    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只疾步往云安那处走去。

    云謇早已昏死过去,脸色苍白得可怕,浅色的貂皮大氅上还沾着点点血迹。

    温以柔只觉得心都揪成了一团,却强自镇定地吩咐着“嬷嬷,快去叫王先生。”

    她身上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早就知道,云謇随时都可能……

    可她不敢去想那一天,她只觉得害怕。尽管云謇对她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可一想到有一天再也无法看见他,心头便没来由地感到恐慌。

    将云謇扶进内殿,解下他身上沾满了寒气的大氅,温以柔亲自打了热水来,用热帕子敷在他冰冷的额头上,又拿了丫鬟早早给她备好的暖手炉放在他怀中,最后才将软被拉过来盖在他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绣眉微蹙着看向云安“十弟,容儿快回来了,还望你看着她些,别让她过来。”

    云安看了一眼床上还昏迷不醒的云謇,微微点了头“皇嫂放心,我会看好容儿的。”

    待云安出了门,温以柔陡然没了力气,坐在床边看着云謇虚弱无比的模样,眼泪便无声掉落。

    摸着他额头上的帕子已有了冷意,又重新拧了一把。

    听得外头传来的脚步声,她悄然摸去泪痕,又将身子挺得笔直。

    父亲说过,她是太子妃,在外人面前便时时刻刻都要有太子妃的端庄大气,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轻易倒下。

    看向来人,她快速起了身“王先生!”

    这人赫然便是当初一直为长宁长公主看诊的王御医,王侑初。

    当年顾知晴送走了顾千帆,王侑初无意中帮了一把,洪武帝震怒之下便削了他的御医职位,并判其凌迟之罪。

    顾知晴心中有愧,拖着病体去求了云謇,自那以后,王侑初便一直留在云謇身边。

    王侑初不用细看便也知道如今云謇的身体有多糟糕。

    当下便叹了口气,轻声道“娘娘,殿下如今的身体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安心休养着,兴许还能多些日子,前朝的事莫要再管了,国师手眼通天,陛下又……”

    即便心中已有了数,王侑初这番话却依然叫她红了眼睛,她别过头去,强忍住不让泪水掉落。

    王侑初见她如此,又从身上摸出一个瓷瓶来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