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世间没有如果,沈忆宸除了唏嘘外,同样很庆幸历史改变後,于谦依旧是那个不变的于谦。无论朝堂变化如何,还是乌云遮日,他永远是那道不灭的光。

    沈忆宸能在诱惑跟权势下坚守本心,很难说这里面没有于谦榜样的力量。

    “是啊,於少保这麽多年始终没变过。”

    卞和同样感叹了一句,然後把话题转入正题道:“东主,那回京谕令现在就告知将士们吗?”

    “告诉他们吧,将近两年征战塞外,估计早已想念家中亲人。另外这一战过後,福建跟山东卫的将士们,估计能真正回家了。”

    福建跟山东两卫兵马,本来仅仅是国难之际的勤王军,理论上京师之围解除後,他们就应该返回原驻地。但是沈忆宸名义上是内阁文官,实际上却一直执掌武事,必须要一支可靠的兵马调用。

    彻底消化漠南蒙古需要一段时间,短时间内大明应该不会大规模征伐草原,相反会更多在继承了脱脱不花汗位的猛可身上下功夫,尽可能挑起蒙古的内部法统斗争,压制他们的实力增长。

    那麽山东跟福建两卫,从正统十三年便跟随在沈忆宸身旁徵战的将士们,这次可以回家团聚了。

    “是,东主,属下告退。”

    卞和默默的退出了沈忆宸的书房,没过多久屋外就响起了一片欢呼雀跃声。

    不管将士们多麽信任崇拜沈忆宸,思念家人跟家乡的情绪,随着离开越久与日俱增,这是人之常情。

    景泰二年十二月初,定襄伯郭登率领着五万边军跟班军联合兵马,来到了漠南蒙古接替沈忆宸驻防。

    从路程上来看郭登镇守的大同府,距离漠南蒙古最近一座卫城不过百里之遥,可是受限於职责所在,他跟沈忆宸之间除了偶尔书信上的往来,一直都没有见过面。

    望着那张迎接自己的年轻脸庞,定襄伯郭登一时间感慨万千,策马来到了沈忆宸面前说道:“沈阁老,百闻不如一见,你我今日终於能相见了。”

    听着郭登的话语,沈忆宸带着笑容拱手道:“是啊,定襄伯的赫赫威名本官仰慕已久,如今算是得偿所愿。”

    “过赞,沈阁老盛名放在边塞,何尝不是如雷贯耳?”

    郭登这句话倒不是刻意恭维沈忆宸,确实文官能做到威震漠北九边的,朝廷百官仅有沈忆宸一人,就连兵部尚书于谦都得稍逊风SaO。

    “好了,咱们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客套,本官在城中备了薄酒,还请定襄伯赏脸。”

    “那本伯就却之不恭。”

    简单的招呼之後,沈忆宸就领着定襄伯郭登,走进了这座刚刚筑造完毕的卫城。

    带着一种好奇跟审视的目光,郭登四处打量着城中景象,很快就用着感慨语气说道:“当听到漠南蒙古筑城的消息那一日起,本伯就在心中想着,沈阁老能在鞑虏的腹地筑起一座怎样的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