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倾斜脖子,与袁讳对视。两人的眼中都有一股气焰在燃烧,谁也不让谁。

    片刻后,袁讳叹了口气,他仰头看着屋里的横梁,轻声说道:「七月,这里不是妳过去待过的任何一间肮脏的贼窟,妳可以把这儿当家,我不会反对。但是我要告诉妳,如果妳只愿意做一只兔子,那妳这辈子就只有这片草原。」

    「妳现在,人就在这里,在袁氏将军府。」

    「妳有机会选择与改变。」

    说完,他将视线移向七月紧握的拳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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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一半的红长命锁是吧?妳的孩子。」

    「这个……」七月缓缓地将手打开,将长命锁摊在袁讳面前,露出难舍的表情说道:「……我把东西挂在他的脖子上……」

    「……还有一个不能发出声音的白色铃铛……」

    「他是个男孩,眼睛很大很漂亮。笑起来有酒窝……」她难得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有些骄傲,却也充满悲伤。「是他支撑我活下去的力量,我相信他还活着,或许,他正在某户人家里享着我无法给他的天伦之乐……」

    「他是我最后的希望。」

    哪怕见不到面,她都因为相信孩子还活着而抱持希望,这是她多年来独自承受欺辱所拥有的唯一救赎……

    「将军!」七月将回忆慢慢放开,拉回眼前的男人,给他最后一句话:「你跟别人不一样。如果这个国家的百姓都被控制着思想,那你就是没被控制到的那一个。为什么?」

    「谁知道呢?」他摆了摆手,没有在意七月的这句话。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每当他想起七月,总会跟着忆起这天的对话。原来,她才是最清醒的那个人。

    「七月……七月?」颜华伝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他看着发呆的七月,担心地呼唤道。

    「你醒啦?」七月终于回过神来,她端起那碗早已凉掉的汤药。

    「我餵你吧。」

    「不用……我可以自己吃……」

    「没关系,来,张嘴。」

    七月细心地照护眼前的病人,她可以说是支撑着将军府的一盏明灯。但尽管如此,看着颜华伝,她心里却非常难受。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