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赵修的惊诧,徐丞谨显得平静许多。

    “不是,她不是自残。”徐丞谨看着那张苍白的脸,目光沉涩,“应该是为了澈儿。”

    赵修微微诧异,“小殿下?”

    徐丞谨低声说道,“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澈儿是被她救活了,而且活得很好。当初,我用澈儿的安危逼迫她离开,没想到她会把澈儿带走。医者都说了澈儿活不了,可她竟然给救活了……”

    心疼里又是难掩的骄傲,我的离月,你总是这般让我束手无策地为你所动容。

    赵修乍闻这个消息,心情无比复杂,“主子是说,离月小姐是用自己的血……”

    “具体不清楚,可她双臂上那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深深浅浅,新伤旧伤都有……”越说越是心疼,徐丞谨声音微不可见地低了下去,“她在用自己的命去换澈儿的命。宁渊的死,她始终耿耿于怀。她记恨我,何尝不是更怨恨自己。”

    赵修面色凝重,没有说话。

    祖宗疆土,当以死守之,不可以尺寸与人。

    主子的心里装的是家国天下,儿女情长本不在计划之内,仓促之间要争夺位置,他都看得出主子的挣扎和煎熬。

    主子是人,一个有血有肉,和所有人一样的人。

    他,不是神。

    会有偏颇,会有轻重之别,会有缓急之分。

    违背本心付出的代价,就是无尽的煎熬和无法言出口的苦楚。

    赵修无奈地一叹,“可那些事情,和主子你无关。”

    徐丞谨淡漠一笑。

    可这些,更是与她无关。

    一夜未眠,一直坐在床榻变守着她,徐丞谨却一点倦色都没有。

    “是我的错,如果我不为求自保一直避而不出,宁渊就不会受他人唆摆。如今阴阳两隔,再说这些都是无益。”徐丞谨略沉思片刻,吩咐道,“赵修,你去安排一下,最近南越那边好像有异动,你多留心,这几日……”

    两人自小相处,彼此很是默契,即使徐丞谨不说,赵修也心领神会,“奴才领旨,主子尽管放心,这几日主子你只管好好守着离月小姐,那边的事,奴才会交代下去。”

    目光落在面前女子那憔悴的面容上,徐丞谨点点头,“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