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的丫鬟手脚快,不多时木桶就放满了水,还有可人的小丫头在旁伺候,少年挥挥手把人全部轰走,一人扒完衣服后就跳进木桶,舒舒服服地呼了口气。

    不多时,他闭眼把自己埋入水中,再没有发出声息。

    等沐浴完后,少年一个鲤鱼打挺翻到榻上准备入睡,却在此时,外头传来侍卫的声音,是世子殿下要他去大厅。

    少年叹了口气,他杵着双腮坐在榻上想了一会儿,最后才磨磨蹭蹭穿好衣服去见了自己的大哥。

    已是半夜,操劳了一日的沈蔚衣服上依旧没有半点褶子,他举杯喝茶,举止自若。

    见弟弟懒懒散散的过来,男人面无表情,只说道:“你可是不喜欢母亲给你找的这门婚事?今日才这般在顾朝海面前失态!”

    少年听了,这才抬起头,他欲张嘴说话,却被男人截住:“若是不喜欢,等回淮城再同母亲去说,她纵容你,你提什么她都会答应,只是你也十七了,这些顽劣手段就不要再使了!”

    “沈钰,我不欠你什么,你也莫要坏了我的事!”

    被唤作沈钰的少年张大了眼睛,如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看着自己的哥哥,他两只手抓着手心,有些无措的样子:“我不是故意的,府里有片湖,我就想去看看,没想到身上的玉佩掉进湖中,我这才下水去找的。”

    听了他的话,沈蔚这才把目光放到他腰间,果然,出门前淮南王王妃亲自给他系上的玉佩不见了,要知道这次出远门,这家伙可是时时都把那东西戴在身上的。”

    男人缓了口气,语气也不再严厉:“那你可有找到?”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钰就来去,他捏紧拳头,恨恨道:“本来我是都找到的了,没想到……”他正说话,突然觉得鼻间稠稠的,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流鼻血了。

    见此,沈蔚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让奴仆给他弄干净后就放人休息去了,就这样,鼻子里塞着两小卷白布的少年愤愤躺在榻上,好不郁闷。

    他当然晓得自己为何流血,好个厉害的女人,竟然把他当作恶鬼,还朝他脸上踢上一脚将他踢入水中,连鼻血都给踢出来了,他非要把她找出来不可!

    第二日天还未亮,在尚书府留宿一晚后沈氏兄弟就回去了,此时的顾宛还沉浸在恶梦中,想着那水鬼在水下一直盯着她,再突然伸出手来,将她拖下水中永不得超生。

    吃早饭时,顾宛神色倦怠,呵欠连天,眼睛下还有两道深深的青影,幸好顾家规矩庶女只得在自己的小院用饭,不然这样子让人瞧见,指不定又是一阵说教。

    若是上一世她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东西,那时无法无天谁敢管她,今日不一样了,太过张扬的后果就是被人早早栓住喉咙,做人做事还是低调些好。

    才用完早饭,尚书夫人就派了个小丫鬟过来,说是让顾宛梳妆打扮,半个时辰后要带着她出府上香。

    顾宛听了,精神这才好了一些!

    以往做丫鬟时只要跟着老嬷嬷打着采买货物的名义就可以出去溜达,逢年过节家家团聚时无人管她,她也可以乘人不备从后院狗洞钻出去玩一阵子。

    现在做了小姐,狗洞是不能再钻了,日日被锁在府中,实在憋闷,这会儿子能出去,她高兴得不行,早早就换好衣服站在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