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征兰从柜子里拿出一匹簇新的用来做冬衣的厚重缎子,问孙旺财:“孙掌柜的,你看看康家这匹缎子,是否是从你家买的?”

    孙旺财点头不迭,道:“是,是啊。”

    “那不知这缎子价值几何?”姚征兰再问。

    “哎呀,姚评事,人命关天啊。你问的这些问题,与这桩凶杀案有关么?你这不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吗?”丁奉公摔着手去看顾璟。

    顾璟闭口不言。

    孙旺财只得老实回答:“这是上好的料子,又是今年时新的花样,卖十二两一匹。”

    “十二两一匹?你没记错?”

    “这我天天都在卖,什么料子什么价钱,还有谁能比我更清楚么?错不了。”孙旺财一副你问我这种问题简直就是多余的表情。

    姚征兰放下缎子拿起桌上的账册,道:“可是范氏在这日常花销的账册里记得清楚,这匹刚买的缎子价钱是十一两七钱,比你的报价便宜了三钱。看来,她的这匹料子不是在你店里买的。”

    孙旺财面色顿时有些不好看起来,讪讪笑道:“那许是关系好,我便宜卖给她了,一时没想起来。寻常是要卖十二两的。”

    “孙掌柜,你可想好了再回答。若是有意欺瞒干扰官府办案,那可是要挨板子的!范氏看起来是个很喜欢为自己的丈夫做新衣裳的妇人,而且很舍得买好料子。这样的人,只要是她常去买料子的店铺,想必都会对她有印象。你觉着,我若是派人一家家地去问,能不能问出来她这匹料子,到底是在哪家店铺买的?”姚征兰盯住孙旺财那骨碌碌转个不停的小眼睛,猛的断喝一声:“还不老实交代!”

    孙旺财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草民老实交代,她这料子,确实不是在草民的店里买的。”

    丁奉公:“……那你为何要在这等无足轻重的小事上撒谎?”

    “草民……草民……”

    “因为他若是不撒这个谎,我们难免就会怀疑,两家门对门住着,范氏却不去他的店里买料子,两家是不是有什么嫌隙或者仇怨?这个怀疑一起,他还怎么叫咱们相信他的证词?”姚征兰接口道。

    孙旺财忙道:“大人,关于范氏的事草民真的没有撒谎。草民昨夜是真的看到这家门里有女子与男子夜奔,而范氏恰好不见,那昨夜夜奔之女子,定是她无疑啊。”

    “你能确定你看到的夜奔之人是范氏和她的奸夫?”

    “确定!”

    “那我问你,他那奸夫可是跛脚?”

    孙旺财有些发愣:“跛、跛脚?”

    “我在床底隐秘处发现一双新做好的男人的靴子,大小与康掌柜的脚并不相符,并且尺码一大一小。如果这双鞋是范氏做给那个奸夫的,那奸夫必是跛脚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