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凝仿佛做了一个漫长到不真实的梦,梦里她从高高的城墙上像蝴蝶一般飘落,随风消逝的还有一直以来压在她身上的重担,长公主的责任,王后的责任。

    随着不断往下掉落,她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自由,越来越无拘无束,仿佛没了多年的禁锢,她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她去看了山川,看了河流,看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她觉得自由无比。

    但是她知道,她的生命到了尽头,她再也没有机会自由了。

    意识模模糊糊的,金凝也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只觉得晃晃悠悠很是舒坦,耳中似乎传来谁呼喊自己的名字,一直将她往外拉。

    她被这道声音吸引,慢慢睁开了眼睛。

    坐在她旁边小声哭泣的女子惊呼出声:“阿凝,你醒啦!”

    金凝侧过头,看到一个泪眼婆娑的女子盘坐在她床边。

    床?金凝脑中一片混乱,不明所以。她不是……从城墙跳下去了吗?

    那女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半是指责半是心疼:“阿凝你终于醒了!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呀,非要在船边看什么江水。还那么不小心被江风吹落江中,好在我们及时把你打捞上来了,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金凝终于知道这晃晃悠悠的感觉是什么了,原来她在一条船上!

    那女子还在哭哭戚戚:“我还真的以为你要断气了呢!吓死我了!”

    金凝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有人推门而入,是一个中年妇人,身材臃肿,手里端着汤药,她进来看到金凝醒了,轻哼一声:“没事别寻短见,起来把药喝了。沫珠,你看着她点。”

    叫沫珠的女子点点头。

    那妇人放下药便出去了,沫珠止住了眼泪,将金凝扶起来,安慰她道:“巫菡姑姑向来嘴硬心软,其实她很关心你的,这药就是她亲自煎的,你落了水受了寒气,快点喝下驱寒吧。”

    这少女不是说是被江风吹落的吗?那妇人为何又说她是寻短见呢?

    一时之间有太多不解,金凝竟不知道先问哪个。

    她开口,才发现嗓子有些哑了:“我们去哪?”

    沫珠边笑边说:“落了水怎么变傻啦?咱们要去晋国呀?”

    晋国?金凝也傻了,那她现在在哪里?蔡国吗?

    沫珠端起药递到金凝手里,接着说:“晋国公主买下了咱们整个团的舞姬,说要让我们进公主府训练呢!”

    金凝心想,晋国的公主尚且年幼,哪能干出这种事来?当然,除了她自己。况且,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