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六一觉醒来,发觉自己躺在一张绝对不属于他的床上。淡红色的床帐如烟如霞,丝绸的被褥柔软凉爽,身下垫着的几重床垫却被他身上出的汗沾湿了。

    虽然被褥舒服,但重六非常不舒服。那种感觉,就仿佛身体被当成毯子铺在地上,被马车碾过几遍。全身都在疼,又说不清是哪里在疼。头闷闷地胀痛,胃里还有种淡淡的恶心。

    重六猛然想起什么,一把从被子里抽出自己的右手。

    五根手指,指甲剪得很短,生着几颗茧子,没什么特别。

    重六的胸膛仍旧因为紧张而剧烈起伏着,盯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

    没事?

    那之前……是在做梦?

    不不不……是槐树在做梦,他明明没有做梦……

    不……他做梦了……但是是后来……

    是掌柜把他从梦里带回来后他自己恢复了,还是掌柜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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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法把他变回来了?

    重六的脑子彻底乱了,一时就连自己是谁也不那么确定……

    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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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有脚步声接近。

    床帐被掀开了。

    掌柜看到他睁着眼睛,略略愕然,随即放心似的抬了抬嘴角,“你醒了?正好。”

    重六懵然地望着掌柜,看着他端来一只白瓷碗,里面盛着满满一碗淡黄色的汁液。语气分外温柔地说,”来,把药喝了。”

    重六讷讷地接过碗,闻了闻。一股腥酸味道冲上鼻腔,仿佛有几分似曾相识。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这是什么啊?”

    “帮你固本的药。”掌柜笑道,“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