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闻这话,思涵瞳孔一缩,心口一紧,骤然之间,竟是忘了反应,也不知是太过惊愕还是太过惊喜,面上之色,也猝不及防的呆滞起来。

    待片刻后,她才回神过来,急忙起身,当即速步至不远处的殿门,而后伸手打开,骤然,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略微熟悉的苍老面容。

    世人皆道,东陵国师,仙风道骨,鹤发童颜,满身高洁,令人不敢不尊分毫。

    但在她颜思涵眼里,这国师,不过是喜欢闭关又喜欢管她说她的寻常老头罢了。

    思绪翻腾,思涵强行按捺心绪一番,随即垂眸下来,低沉而道“国师。”

    这话一落,国师面上微微生出半缕异样,随即叹息一声,只道“多日不见,思涵倒是连师父都已不唤。”

    思涵满目复杂,心口起伏,牙齿紧咬,并不言话。

    国师清寂的嗓音再度扬来,“为师老远下得山来,不让为师进去坐坐?”

    思涵仍未言话,仅是侧身而让。

    国师凝她一眼,随即缓步入了殿内。

    待合上殿门后,思涵才极是缓慢的转身过去,此际,国师已是站定在了殿中,整个人满身雪白,着实是透着几分难以言道的悠远与仙风道骨。

    “世人皆道国师深不可测,智慧如渊,但思涵倒是未料到,如此渊博的国师,会在我磕头祈求之际,狠心冷血的不出山救国,反倒是摄政王这佞臣上山而邀,你便当真下来了。”

    说着,嗓音一挑,“原来,国师也是欺软怕恶之人,知那摄政王蓝烨煜并非好对付的主儿,是以,便顺他之意,下来了。”

    这话,她说得极为缓慢,厚重,甚至艰难。

    一字一句,也犹如从牙关里挤出,复杂难耐,分明是释然国师的到来,却也恨他往日的无情。

    这般复杂的情绪全数交织一起,着实,是不好受,以至于如今她还拉不下面子,咽不下那口气,硬着头皮在他面前冷嘲热讽。

    国师面色并无太大变化,目光,也幽远若谷,给人一种极是虚无缥缈的脱尘之气。

    仅是片刻,他才将目光静静的朝思涵望来,幽远而问“国破,已过去一月之久,而今,你还是恨着为师?”

    思涵面色越发的陈杂,并不言话。

    国师缓道“身为国师,在东陵飘摇不稳之际,更不该脱离国之命盘,而是得,闭关守着我东陵的命盘,为我东陵,占卜测卦,寻出最能救国之人。”

    思涵瞳孔微缩,抬眸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