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余尧曾说过他的腿有的治,傅琛内心也燃起过希望,不过这么多年国公府寻遍了京城名医,都说没得治,他内心或许早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所以才这样赖活着。

    他的生活一直都是一滩死水,不过能在暗无天日的囚笼中寻得一丝温暖,只能说感激上天眷顾,对于余尧的提议,哪怕是再一个没有结局的希望,他也愿意去配合。

    少年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欣喜的笑意:“娘亲还是相信我能治好吗!”

    “当然,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以后肯定能治好的,天下能人异士这么多,咱们国公府家大业大,早晚能请到能医治好你的神医!”

    傅琛回棠松园之后,亦青服侍着他洗漱更衣,一般这个时候少爷本是早早歇下。

    “亦青,推我去书阁。”

    “少爷,天色这么晚了,去书阁不便,你要看什么书,我去给你取来吧。”

    “不用,推我去吧。”

    于是亦青找了一件大氅给傅琛披上,现在这个天入了夜就更凉,怕是再过不久就会凝霜结冰。

    一盏盏油灯自书阁一层亮起,亦青推着轮椅穿梭在书架之间,他不知道少爷心血来潮,是想找什么书来看。

    逛完一层,傅琛的双腿上已经堆了四五本书册,然后又向二层进发。亦青将书案前的灯火全都点亮,以免少爷伤了眼睛,傅琛看的入迷,亦青不知不觉就打起瞌睡。

    再睁眼已经是破晓时分,亦青揉着惺忪睡眼,回过神来暗道不好,他可是要守着灯火的,这一看果然灭了。

    而书案前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伏在桌上睡着了,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颤,仿佛睡得并不安稳。

    亦青自知失职,此时也不敢吵醒傅琛,蹑手蹑脚将松散的大氅又紧了紧,撇眼看见书案上堆得都是一些关于医学药理的书卷。

    次日天色阴沉,京都上空灰蒙蒙的一片,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冷风嗖嗖的吹在脸上,余尧拢了拢领口,转过拐角,仍旧听到一段清冷孤寂的萧声。

    这已经不是她第二次听到,她每天早上晨跑百分之六十能听见,她想着对面可能是某人的院子,每天早上在墙角处练萧。

    因为这些天听下来,余尧也能感觉到对方的节奏和气息越发娴熟,像是初学者,但又精通音律,所以上手很快。

    余尧在路口放慢步子,改跑为走,又听了一段。若是寻常人家,可能是个不受宠的小妾,所以才会住在临近院墙这样偏僻的院子,每日以萧以抒情。

    但是想起来先前听的琮王府八卦,若那个琮亲王真是个弯的,那府上也不会有妻妾吧,难道是不受宠的男侍!?

    余尧被自己的想法震惊,联想到这堵墙的后面是一个郁郁寡欢不受宠爱的男侍,清冷孤寂的每日独立中庭,哀怨吹箫...吹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