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盯了一会,才从可遇不可求的人缝中看见被人簇拥的人是谁。

    一大早,李嘉砚就在接受采访。

    或许是因为接受采访,他穿着正装,身材挺拔颀长,头发特意打理过,干净利落又显得轮廓冷硬。

    正是清晨,光线正好,有种恰到好处的朦胧,他好像掌握了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本领。

    他疏懒站着,漫不经心地回答记者们的问题,大概已经经历过上百回这样对于普通人来说罕见的场面。

    南知注意到,他眉眼隐约压着一丝不易见的疲倦,夹带一丝厌烦。

    如果说南知昨天看见他,还觉得他是同龄人,那么今天的李嘉砚,就是一个跟她世界割裂开的成年人,疏离感扑面而来。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大约二十左右的女孩子,身穿小礼裙,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连头发丝都透露出精致。

    一个人有没有钱可以装,但是一个人有没有涵养,是装不出来的。

    女孩子只需要站在那里,便是一身矜贵气派,明显娇生惯养长大,家底深厚。

    南知在想,怎么在街边做采访呢?穿得这么正式,有点突兀。

    正想着,大概是采访刚好做完,记者们陆陆续续开始离开,各自收拾现场的遗漏。

    李嘉砚正巧看见她,四目相对。

    他的视线很安静,看不出什么特殊情绪,又似乎特别复杂,南知看不透,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昨晚的对话生气。

    南知抿抿嘴,没走过去。

    她头发都没好好梳,这个样子根本不好意思站在他们前面。

    李嘉砚身边的女孩子对他轻声细语地说了几句话,他侧头随意应了两声,这个画面特别美,郎才女貌。

    南知收回目光,专心等她的老师。

    忽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带了些低缓的懒散:“南知。”

    她回头,看见李嘉砚对她抬了抬下巴,那一瞬露出线条清晰流畅的下颌角,尔后又隐没:“过来一下。”

    南知迟疑地拽了拽衣角,还是给面子地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用爪子整理自己的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