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对教师吃请,被举报是要接受校方调查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岳舒也想起来学院的开学典礼上,院长对新生说过类似的话,严格杜绝学生贿赂教师,或教师以学术之名而威胁学生,谋取利益的风气。

    她手扶着前台的大理石台面,歪头又是一笑:“谈老师不久前还说如果我请你,‘也可以’!那你不是明摆着让我不能请你这顿饭么?地主之谊我恐怕一时半会儿地是尽不到了。”

    “你请我,但我付账,问题不就解决了。”

    她忍不住揶揄他:“你比我这个学法学的还能言善辩。”

    谈迟笑了笑,不再反驳。

    岳舒也一直是看着他说话,他突来的笑让她顿时愣了一下。

    他长得真的好看,几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好看。

    那时候的他面对女孩子是木讷的,现在有所改变,但依旧有些拙于应付,和他的可以做海王的外表对比,有着一种怪异的反差。

    岳舒也转过脸,看到台面上小巧盆栽的发财树,心里好像有点说不出来的异样。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谈迟手机上来的电话的确是实验室来的,并不是他为了争着买单故意扯个小谎。

    蒋煜文是他帮着其他老师带的学生,刚升到研二,被大老板安排过来跟谈迟一起做事。他和三个同学合作的实验出了点岔子,找不到别的人,每天全国各地飞的大老板自然是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帮助解决,电话便打到谈迟这里。

    后面好几天,谈迟忙完自己手头的工作,便要帮着指导几个学生的实验,连着忙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决定重新选题。

    学生的实验不顺利,好几个月的辛苦都白费。谈迟给他们放了半天假,请他们出去吃饭唱歌,放松心情。

    谈迟酒量不好,很少喝酒,本着带他们放松的目的,在KTV里也陪着喝了两杯。

    学生是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叫曾琦的女孩子已经研三,本校保送上来的,成绩一直优异,学习也很用功,但是偏偏差了点运气,离毕业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S大毕业要求的大论文小论文她都没有完成。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到KTV里的时候也不管老师在场,对着麦疯狂发泄不说,酒也喝了不少。

    喝完之后,她就开始哭。起初是小声地哭,后来酒劲上头,眼泪就有些收不住。

    歌唱的正嗨的两个人没发现这边的动静,谈迟找服务生要了两盒纸巾,拆开了递给她。

    曾琦哭得很厉害,他并没有出口安慰她别哭。很多时候,人哭的情况下不能安慰,一安慰反倒会哭得更厉害。

    KTV里缭乱的灯光忽明忽灭地扫过来,映出曾琦几张纸贴在脸上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