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歌被他这一撩帕子便撒发出来的浓烈香味给呛了个满鼻,墨西枝却是顺着老鸨的话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元宝,“妈妈~今日我们兄弟二人便是为了这祝弦公子而来,不知楼上可还有空位?”

    看到墨西枝出手如此阔绰,虽一眼就看出眼前二人是女扮男装的模样,这老鸨倒也不说破,只满脸笑意地收下两锭金子,塞进袖子里,“两位公子来的早,楼上雅间,自然是有的,您二位请随小厮上楼,这距离祝弦公子登台还尚早,您可先上雅间稍坐片刻。”

    说完,便有门口小厮拿着牌子领着她们上了二楼的雅间,每个房间都用竹帘和屏风隔开,围栏处刚好能看见楼下的舞台,此时祝弦公子还在后台准备,楼下台中另外有人在弹曲暖场。今日她们出来,并未带上任何侍女丫鬟,就怕小丫头们见不惯这种场面,碰上些不长眼的嫖客,到时候露了怯,让人认出来是女子反倒不好。

    待到小厮上完茶水糕点退出门外,墨西枝才敢小声地说道,“南歌姐姐,这祝弦公子的盛名我早就听说了,一直想来看看,却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今日若不是住到你的府上,我现在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与你听曲呀~”

    “郡主,今日带你出来我已是顶着极大的风险,您可称呼我为南宫兄,我便也称呼您为西门兄,若有人问起,就说我们是表兄弟,免得到时候说漏了嘴,到时候传到世子殿下的耳朵里,那就不好了。”秦南歌算是看出来了,这景阳郡主今日上门小住是假,找机会来这南风楼追星才是真。

    “对对对,南宫兄说的极是,我那兄长虽说样样都好,可就是脾气臭了点,管的宽了点,平日里这也不许我做,那也不许我去,也难怪他至今都讨不着老婆。”背地里挤兑自己的哥哥,墨西枝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秦南歌却是突然有点同情起这位世子殿下了,有个如此爱折腾的妹妹,怕就算是她自己也是颇为头疼的。

    正当秦南歌二人坐在楼上吃着糕点听着小曲,隔壁包间也进来了三位贵客,只见领头那人身穿一袭黑色锦缎长袍,下巴和嘴唇上面留着一小撮黑色的胡须,身后的两人皆穿着相同款式的衣服,只是一人身着暗青色,一人身着暗蓝色,光看背影,三人的身形倒也相似。

    来人便是景阳郡主的哥哥,靖阳王世子墨景尧和他的两个侍卫,白执白羽。

    只可惜,双方都还不知道,自己的隔壁所坐何人,这要是不当心打了个照面,想必那场面也是分外精彩。

    “待会儿祝弦出来的时候,白羽你留在这里,免得到时候被人看见房中没人,引人怀疑。白执跟着我,等下出去我们分头行事,切记不可打草惊蛇。左司已经带着司城骑在外埋伏,若是遇到紧急情况,便放出信号,让他派兵接应。”

    墨景尧低声吩咐,白执白羽抱拳领命。

    时间已经过去了大约三刻钟,这祝弦公子却是迟迟不见身影,在场宾客皆等的有些不耐烦,纷纷叫嚷着快让祝弦登台,有的甚至拿着银子往台上砸。老鸨见了也是心下焦急,连忙上台安抚,“各位爷请稍安勿躁,今日是祝弦公子本月的第一次登台,自然是要好好准备一下的,大家且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催催。”说完便向台下龟公使了个眼色,转身走向了后台。

    “南宫兄,你说这祝弦公子怎么还不来啊?该不是病了吧?我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说什么也得见上一见,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后面看看?”墨西枝此时已经喝完了一整壶的茶水,正无聊地趴在桌子上嗑着瓜子。

    “郡...咳,西门兄,你可答应过我,今日听完曲就走的,可不能多生事端,否则...”

    “哎呀放你放心吧,我们都做男子打扮,谁能认得出来啊,况且,就算有什么事儿,本公子一力担着,我保证!”墨西枝说完这句话就拉着秦南歌起身往外走,全然不给秦南歌拒绝的机会。

    偷偷地跟着前方老鸨的身影,两人一路摸到了南风楼后堂的小院。刚踏入院子,便听见一阵争吵声隐隐从屋内房中传来。

    “这大堂内宾客已经等你多时,你怎么还未更衣,你知不知道今日为你慕名而来的有多少达官贵人,你我可是一个都招惹不起。”只听那老鸨完全不见方才笑脸迎人的模样,声音换上了另外一种尖酸刻薄。

    “我昨日就与你说过,我今日不见客,余儿这几日越发不好了,我要留在这里照顾他!”屋内一个清冷的男声响起,秦南歌和墨西枝互相对望了一眼,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祝弦公子了。

    二人悄悄走到房间的窗户下面,便听那老鸨又吼道,“这每月登台的日子都是提前定好的,哪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况且,你弟弟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只要你每月登台献艺,我便花钱让他继续留在这里养病,你说不单独接客,我也答应了,你现在跟我说什么要照顾弟弟,我这是没给你请大夫看病还是没派人服侍啊?今日这琴,你是不弹也得弹。”

    说完便挥手命人将那一旁的九霄环佩抱起,而躺在床上那人本就有些咳嗽,此时见到他的哥哥被人如此为难,便用力一挥手,将祝弦手里端着的药碗打翻。

    “这病我不治了,哥,你走吧,切莫为了我这将死之人蹉跎在这了这等肮脏污秽之地,我......咳咳咳”话音未落,便又不停地开始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