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宏看来,凉州最大的叛逆无疑便是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韩遂四人,他们不仅是最早起兵造反的,同时也是凉州叛军中影响力最大的,只要能将这四人除掉,那么凉州的叛军也就不足为虑了。

        可惜,在段增看来,凉州的局势发展到如今的境地,可以说是人心已散,即便除掉北宫伯玉四人,也仅仅只能让局势变好一点,却无法彻底消灭凉州所有的叛军。

        当然,这对段增和刘宏来说也足够了。

        “段增,你真有办法除掉这四人吗?”刘宏再次问道。

        “此事事关重大,臣岂敢妄言?”段增沉声道。

        “好,好,好!”刘宏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脸带疑惑的问道:“段爱卿,不知你到底准备用什么办法?难道又是派刺客不成?这四人身在军中,想要行刺他们恐怕不容易吧?”

        “臣并非准备派遣刺客,而且凉州的叛军与当初鲜卑人不同,昔日檀石槐乃鲜卑首领,将其刺杀,就能让鲜卑人陷入分裂;但叛军首领众多,即便刺杀掉其中一两人也无济于事。”段增沉声道:“至于臣要采用的办法……”

        说到这里,他却突然闭口不言,并且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中常侍张让以及另外几个内宦身上。

        刘宏见他突然停下,原本还有些疑惑,正要询问时,却突然醒悟过来,段增这分明是不想让张让等人在一旁听到啊!

        他不以为然的笑道:“张常侍乃朕之亲信,平时朝中大小事务都没有瞒着他,段卿有什么想法大可直言,不必有什么顾虑。”

        段增却摇了摇头,态度坚决的道:“臣听说‘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昔日臣在朝中提出行刺檀石槐一策,结果消息却提前泄露,被鲜卑人得知,令臣的行刺计划险些失败。”

        “此外,陛下难道忘了昔日臣的老师的遭遇吗?”

        当初,蔡邕深受刘宏的信赖,担任议郎时多次不畏权贵上书进谏,结果有一次上的密奏却因为刘宏自己的失误,让曹节给泄露出去,导致蔡邕得罪一大批人,进而遭到陷害,流亡吴地多年。

        这件事情,刘宏岂会不记得?见段增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对张让等人说道:“既然如此,你等便先退下吧,等朕与段卿商议完后你等再进来。”

        张让连忙笑道:“奴婢遵旨!”说着,他不着痕迹的向段增瞥了一眼,目光中的寒意一闪而逝,脸上却满是笑意的带着其他几个内宦出了书房。

        段增知道,他刚才的坚持,已经大大得罪了张让,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要这么做,毕竟他这次可是要赌上自己的前程的,自然不能出一点意外。

        而他的用兵计划,更是关系重大,别说张让等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他真的是一心为国之人,段增也要为保密而将他赶出去。

        等张让等人出去后,书房里此时已经只有段增与刘宏二人。

        刘宏笑着道:“段卿,你有什么计策,这下总可以说了吧?”

        “是,陛下!”段增肃然,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若只要除掉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韩遂四人,臣以为最好的办法便是使用离间计。”

        “离间计?”刘宏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离间他们四人的关系,让他们四人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