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多,秦牧长得又高,钟愿垫着脚尖,把自己倾到秦牧跟前儿,才将材料送进他怀里。秦牧接过,两人的手在材料底下稍稍触碰,钟愿的指尖若有若无地从秦牧的手背划过,乍起一阵酥麻。

    “哟,小钟还没下班呢。”贺永强把老花镜往下拨了拨,正对上钟愿如花的笑颜。

    “可不是吗,上头要求今天把这些都整出来,我得加班了。”钟愿说着抽出紧挨着秦牧办公桌的空椅子,道:“我们那个办公室空调不行,得在你们这叨扰一阵了。”

    钟愿坐下身,警服的黑色包臀裙勾勒出她玲珑的身材曲线。她隔着材料瞥了眼正对着电脑屏幕专注打字的秦牧,心生一计,摸出一叠薄纸悠悠扇起了风,一股甜蜜的香气遥遥地飘过纸张堆成的山,徐徐拂过秦牧的脸庞。

    气味太甜,像夏日里化不开的浓厚糖水,粘稠的让人有些气短。

    秦牧感觉有些难受,嗓子眼发干,站起身倒了杯水。

    “哎,给人家小钟也倒一杯呀。”

    接到贺永强的指令,秦牧又折回去拿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

    杯底离桌面只有十公分的时候,钟愿恰好伸出手去接。

    如果说之前的触碰是略微羞涩的试探,那这一次就是明目张胆的示好,她的整只手轻柔地掠过秦牧的手背才接触到杯壁。

    刻意的触碰让秦牧有些抗拒,他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正在迎接夕阳的洗礼,玻璃封闭的空间发酵出夏日的燥热。

    钟愿见秦牧出去,赶紧追了出来。她看见秦牧蹲坐在一边的侧影,凑过去,将关切的话语一股脑灌进他的耳膜。弯腰,侧脸,让一头如瀑的长发悬在秦牧眼前,把迷醉的花香,萦绕在彼此周身。

    呼吸里都是钟愿的气味——甜到发齁的香水味,混合着浓郁劣俗的花香,在高温的催化中即将引爆秦牧焦躁的情绪。

    秦牧咬紧了牙关,拳头也不自觉攥紧,神志似乎要离他而去,一种莫名的狂躁涌上心头。

    “小秦同学在这蹲着干嘛呢?”喻思繁从走廊那头狂奔而来。他红着脸,喘着粗气,稍稍将钟愿挤开,伸手将一脸茫然的秦牧拉了起来。

    清新的柠檬味冲散了嘈杂,柔和的声线拉回了神志的清明,手指间传递的温度微凉,将燥热渐渐冷却。秦牧有些晕眩,晃了晃,喻思繁赶紧递上自己的肩膀,将他护在身后。

    “你是谁?”钟愿将长发别到耳后,抱手将喻思繁打量了一番。

    “思繁!你怎么来的这么迟!”

    喻思繁还没回答,贺永强就听到他的声音揣好钥匙出来了。

    钟愿一听是喻思繁,不自觉的退了半步。她虽然刚来单位,可这位的流言已经听了千八百遍了。苍蝇不叮无缝蛋,她认定了喻思繁自己有很大的作风问题,不然也不会被这么多人说。于是撇撇嘴,保持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