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环顾一圈,走向了一个站在角落的男人。那男人身形高大威猛,络腮胡潦草的长满了半张脸,一甩臂将塞得鼓鼓囊囊的咖啡色帆布包搭到背上。

    对于秦牧能精准的找到身为支队长的自己,潘明有些讶异,可那情绪一闪即逝。对于秦牧,他早听到了些许流言,心里也存了些意见。但作为队长,人来了总不能让他晾着,给人说闲话。潘明努努嘴,一招手,身后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便跑上前来。

    “这是新来的,你今天正好就带他去现场转转。”

    夏云超听了,推了推眼镜,狐疑地打量了一番秦牧,见他仍是一脸稚气未脱的大学生模样忍不住担心起来,“才来就去现场,受得了吗?”

    “受不了就滚·蛋!”潘明听着更来气了。他一个好哥们儿,办案能力极强,大前年就有风声说调到市局来干,让他满心期待,可这么多年还是在区里的警备处窝着。现在倒好,就因为一次偶然,领导觉得秦牧不错,下面的人便见风使舵,生生把一个毕业没几年的片警火速提拔了上来。谁知道这其中又牵涉几方利益。越想越来火,索性略过秦牧,领着几个人快步出去了。

    夏云超耸耸肩,指了办公室靠厕所一张满是灰尘桌子,让秦牧把东西放着就出外勤。

    穿着一字肩紧身裙的女人攀着男人闪进了路边的巷子。

    她把男人抵在墙上,便直接上手去扯对方的裤腰带,她是来赚快钱的,可没闲工夫风花雪月。

    女人活干的利索,男人爽快的抽了一张红票子,她立刻乐得花枝乱颤,一句接着一句慢走将人送到了大路上,再回身靠在墙上想等一身香汗散尽了再去招揽生意。

    只是今天这里味也太大了。虽说这文明社会还存在有些原始动物随地大小-便,可今天,烈日底下,那味道已经发酵到令人作呕的地步。

    她伸头往巷子深处看了看,路灯杆子下好像有团什么东西。她满脑子都是发财的好事,还以为是哪个醉汉方便的时候丢了包,扭着屁-股就去看。

    艳阳高照,热风灌进巷子,女人却打了一个寒颤……

    “然后我就报警了啊!”女人看了看手机,朝询问的民警央求道:“我能不能走了?我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里了!”她心有余悸地瞥了眼巷子,总觉得阴风阵阵,发誓再也不要到这附近接·客了。

    “走什么走!”夏云超抬起警戒线走了过来,“□□的事还没算呢!”说完指了指警车,让民警带回局子里去问。

    “我可告诉你,等会你要看到的,可能是你当片警从没遇过的惨状,你别丢人啊。”

    早晨在队里已经开过会了,夏云超对现场有了一定的了解,轻车熟路的带着秦牧进了巷子。

    不凑巧,高温下惨不忍睹的尸体已经被法医拉回去解剖了,夏云超预想的秦牧涕泗横流的狼狈模样没有出现。现场还有刑侦工作人员正在勘查证物,见夏云超带了个脸生的进来当场就拦住了。夏云超使了个眼色,示意秦牧就是那个局里传了很久的新来的,大家才心领神会的冷哼一声继续干活。

    “根据作案手法,目前猜测是连环处刑案件,不过具体还得等现场物证和尸检结果。”

    这场连环杀人案始于秦牧初中的时候。受害者都是被绳索捆缚,以枪决的方式处刑,现场痕迹处理的一干二净,连弹壳都会清理,无从查起。最初的一年,每个月都有案件发生,闹得人心惶惶。随着时间的推移,处刑者的热情似乎消退,近一年都没有再作案。如今再犯案,秦牧猜测是凶手最近遭受了打击或遇到了挫折。他来的时候也留意过,这个巷子虽然隐蔽,可在对面的楼宇有摄像头,应该可以拍下凶手的身影。

    但很快夏云超就告诉他周边所有的摄像头全部罢工。技术人员又将受害者手机里的信息调了出来。这人最后一通电话是拨出去的,对方的备注是“老板”,再看社交网络全是炫富和晒女友的,没什么有效线索。

    “你别把刑事案件想的和你以前处理婆婆妈妈的事那么简单。要真这么容易,咱们早就破了,还轮到你?你还是跟我一步一步来吧,咱们现在要做的呢,就是这个。”夏云超说着拿起了以个证物袋,里头有一个蓝色工牌,写着“云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查明他的关系网和社交。”夏云超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