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并不陌生的声音,白墨冉的第一个反应就厌恶,然后则是讶异的看向了秦夜泠,目光里明明白白传达了她想说的话:不是说,这个地方除了,不会有人知道的吗?

    秦夜泠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却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澹台祁到底是如何找到这个地方的。

    他看了一眼浑身湿透的白墨冉,转身之际将自己的身体牢牢的挡在了她的前面,不让身后之人看到一点外泄的春色。

    “太子殿下何必明知故问,我们在做什么,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澹台祁站在岸上,秦夜泠置身在河中,个头顿时比澹台祁矮了半截,他面上带着淡淡浅笑,却奇异的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压,那种感觉,竟比从小在皇室里长大、多年身居高位的澹台祁还要厉害上几分!

    澹台祁也感觉到了他由骨子里散发出的那种气势,他脸上怒容未消,仍旧负隅顽抗着,但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他终于不敌,迅速的倒退了几步,有一股热意从心口上涌,让他几欲吐出血来!

    他怒视着在湖中的两人,缓缓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只感觉在与秦夜泠刚刚的对抗中,自己身体里的药效又开始加速发作,差点就让他眼前一黑,失去理智。

    但是不管如何,他现在都不能昏迷过去,他目光如炬的透过秦夜泠,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女人,声音阴沉道:“白墨冉,难道我前几天对说的那些话,就没半点放在心上?还是说,真的已经为了他,连死都不怕了?”

    听到澹台祁的质问,白墨冉从秦夜泠的身后探出了一个头,脸上神色淡淡,并没有因为他恼怒的情绪影响到自己。

    “太子殿下在说什么,我怎么没有一句能听得懂?”面对澹台祁盯着她的锐利的目光,白墨冉嘴角逐渐勾出了一抹冷笑,不急不慢的说道:“是,太子殿下您几日前是有找过我,也对我说了一堆警告的话,但是又何曾听过我的回答?不过没关系,即使当日您没有听见,我今天还是可以再对重新说一遍的。”

    她说到这里,眼神定定的看着澹台祁,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坚定,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他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说出自己的心底最真的想法。

    其实说到底,她对澹台祁并没有多大的怨恨,唯一的厌恶产生的来源,也是因为皇帝的那一道圣旨,让两人之间产生了分割不开联系,这也是对他厌恶的开始。

    “澹台祁,和我之间做了十年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可是这些都不是出于我们自愿,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也知道,同样不曾对我有过半分的好感,所以我二人之间,若是除去那一道圣旨,就什么都不是了。”

    “也正是如此,所以我从来不曾计较与我二妹的关系,因为我知道,永远不可能成为我未来的夫君,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去在意、去介怀?无非给自己平添烦恼罢了,而,又何必苦苦执着于我是未婚妻的这个身份?”

    “澹台祁,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一开始对我的可有可无,变成了现在一定要非我不娶,但我知道,这里面一定不会包含对我的喜欢,而我白墨冉,且不谈会不会嫁给一个半点不爱我的人,只凭着姓澹台的这个姓氏,就注定了我们之间的不可能,因为我白墨冉宁可死,也绝对不会嫁给们澹台一族!”

    白墨冉这番话说的字字清晰,眼中是一片清明之色,显然,她要说的这些话并不是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埋藏在心底已久,只是今天才有机会说出口而已。

    话落,白墨冉朝澹台祁看去,只见他的神色有些怔愣,似乎是被她话中的什么给震惊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话的意思是,白家要反?”澹台祁沉默许久之后,眼睛眯成了一个危险的弧度,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这件事情与白家无关,我父亲无论如何都不会违抗圣意,甚至为了白家,他会强迫我嫁给,但是我绝不会因此就嫁给,若是一定要逼我嫁给,若是皇上最后执意不肯收回成命,那么,是的,我白墨冉非反不可,只是无关白家!”

    白墨冉迎着他的目光,声音清冷,下巴微抬,与脖颈处形成一道坚毅的弧度。

    澹台祁看着她,忽而又再次缄默了,夜色中,白墨冉与他之间隔着一段距离,看不真切他眼中的神色,却能感觉到,有那么一刻,他周身的气息虚弱至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