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七年·临江王府】

    萧凌燕闺中无所得,沈晟钧亦未大举翻动,反倒是从房中走出时,偏头见了眼那临水的藏书阁,步下一转,去了那边。

    傅千张方才在房中已将自所得尽数告知,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心中忧虑,却不好直截了当的问他家大人伤势,只闻着一阵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极为不妙。

    他只好自作主张,将少卿大人的行迹悄悄用小鸽放了出去。

    “大人,秦大人走前特地吩咐,这阁间里的陈设等都未有所变动,亦未敢有人踏足。”总管耷拉着头道。

    除昨夜临江仙变动,秦昭南急缺人马,将剩下的人暂时带离,失守半夜这地方自那日宴后,便一直有大理寺或江陵官兵镇守。

    沈晟钧抬眼看那壁上一片狼藉,只静静看着正中的青崖山。他连带着听过纪酒月同秦昭南之语,约莫也猜出了此处九分

    剩下一分——

    “昨夜大雪,真的没有人踏足此地?”沈晟钧边走边挑眉道。那一边的总管连忙说:“纪大人与秦大人于此处严防死守,老奴怎敢”

    这话未说完,他便随着沈晟钧走到这临水小茶台,见那探出的钓鱼台上薄薄一层落雪,临近湖水一侧,那一大片的雪已被搅乱,溅起的湖水被冻成一层薄冰壳,结于其上。

    千张惊呼道:“看那落雪,都被拂乱了。”

    “是么?”沈晟钧冷笑道,用剑尖拨动了几下那乱雪,忽然寒声说:“可否与我昨日的宾客名录。”

    “是是是,是大人。”总管示意身后跟着的侍女连忙去取,兀自拿着小手巾擦汗,“大人,我等可真的无人敢踏足啊。”

    这小湖连同清江,若有人悄无声息来此,走得,还是水路。

    水路。

    江陵江水不盛,这几日之间遇见使水路脚底抹油的,不过那些不明来路的乌袍蒙面人而已。

    “又是水路。”沈晟钧抬手示意他住嘴,起身眼看着从前堂来此的路径,念道:“若是见郡主来此”

    他反倒又踱回了前堂,手上痛快地一撩袍子,居然端正地跪在了当中的蒲垫上。那老奴一惊,还以为他良心发现,心有不安,终于记得来敬一敬逝人。

    却不料这人再次反手使剑挑起了灵堂底下的桌帷,不出所料,内里果真有一只信令深深钉在其中。

    沈晟钧说:“念那宾客名录!,直念名讳不必啰嗦”

    那文书账房闻声抖上一抖,颤颤念道:“腊月十九,临江王府,江陵刺史闻人朔,江陵长史卢见辉,江陵参军事严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