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大终于听出了些端倪,面做骇然:“您老的意思是…他杀人…是修炼?宋阳修炼的功法是不是…是不是也太邪门了些。”

    “他的龙雀,本就是要在杀中取道。功法的确邪门,不过配他这个人倒是合适得很。”罗冠笑了起来,同时也把话题拉了回来:“他领兵出来,本就不是为了打那些散兵游勇,而是为了杀人、为了修行他的邪门武功。”

    一语中的,宋阳出来就是杀人、修行的。

    越是血腥战场,他就越能入魔,龙雀也就越发犀利、越发精进突破。而他带兵从青阳抵抗、反攻以来,见惯了番兵的残暴和南理西疆遭受战火的疮痍惨状,如今进入高原大开杀戒他全没一点心理负担。当然他的战斗或者说修炼,只针对高原上的军人,对平民宋阳不会袭扰。

    罗冠的话还没说完,继续对齐尚道:“他那也不是什么中邪,发呆一半是为了领悟,一半是为了遣魔。”

    “遣魔?”齐尚又听见一个新词,精神大振。

    宋阳‘修行’时要心生杀念,入魔而战,这才能扣合龙雀的霸道,当杀戮结束后,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收敛杀心平复情绪,这便是罗冠所说的‘遣魔’了。

    不过这连串的杀戮下来,宋阳入魔的时间越来越短,遣魔的时间却越来越长,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能确定的仅在于,伴随鲜血激溅,一次次的大开杀戒里,他的武功精进奇快。

    这些境界上的东西,齐尚没兴趣去追究,直接追问主题:“那宋阳现在的本事,到底有多强?”

    对此罗冠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笑了。摇头道:“要说到内劲他还不成,可真说到打…要打过才知道。”

    而这句话。也真正让齐尚愣住了…要打过才知道。和谁打?说话的人是罗冠,那当然就是和罗冠打了。大宗师的言下之意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只凭着‘看’,我已经分不清自己与宋阳孰高孰低了,要动手较量才能分清楚。

    此时宋阳回过神来。胡乱抹了把脸,带着一身浓浓的血腥气走向同伴。先问过自家儿郎的伤亡状况,跟着又问随行的夜叉首领郑转:“下一站何处?”

    “最近的是西北四十里外锣鼓寨,那里盘踞的不是番兵。而是一伙凶悍马贼。差不多三千人的规模,平时杀人越货滋扰四方,着实该杀。”

    宋阳笑:“替吐蕃人民除害啊?也不错,至少贼窝里应该有不少金银,不会白跑这一趟。”

    管你是官军还是山贼,只要是武装便要一律扫灭……南理之火。大包大揽的侵略军。

    宋阳有这个兴趣,蝉夜叉有这个底气。那就不用再讨论什么。清理过战场后,兵马就地休整,只待天亮便再做出发,进击锣鼓寨马贼。

    可惜此行未能成功,还没等到天亮郑转就收到南火主队的传书,有紧急军情,请他们速速返回大军,当即宋阳便带兵启程,回归大队。

    不久后回到军中,阿难金马、阿里汉等众多将领都聚拢于中军帐内,向宋阳呈上了一封来自凤凰城的雀书,左丞相胡大人的亲笔信:南理探知折桥关北方燕军悄悄集结,诸般辎重补给都已经到位…燕人摆出了南下的架势,刚刚赶走番狗的南理,怕是又要经历一场兵祸浩劫了。

    燕兵的动向隐秘异常,凭着南理在大燕的眼线和暗哨,甚至都没能发现他们的行动,消息还是谢门走狗传过来的。至于燕军的人数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数字,但至少能确定他们规模了得,便如吐蕃入侵南理一样,燕人也不是小小打几仗就算了,他们是来灭国的。

    就算在吐蕃的战事再如何顺利,继续进兵还等再得到如何辉煌的胜果,南火也非得迅速回国不可了,家园有难,不得不救。没什么可犹豫的余地,众将开始商议有关撤军的事情。撤不是逃,不能不管不顾的撒腿就往国内跑,要想到能阻挡番子趁势反攻的办法、要照顾到辎重的安全启运、还得保证南火的士气,涉及到诸多细节,着实要好好部署一番。

    众多将领都忙碌起来,依旧不用大元帅具体操心什么,但是宋阳自从看过胡大人的信笺,就皱起了眉头,一直沉思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