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蓁蓁浑身一凛,连忙将眼眶里的泪强忍回去,“夫人说哪里的话,自从进府以后,我们母女的一应物件都被您照顾得极好,哪里还敢有什么奢求?多余的,也都是蓁蓁自己贪心不足。”

    陈信芳笑了笑,放下白瓷小盅,“……瞧你,眼眶都红了,可怜见儿的,芳草,去打盆水来让姑娘冰一冰眼睛。”

    外面有丫头领命前去,桃蓁蓁用手背擦了擦脸,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些狼狈。自小儿起,她就有个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毛病,明明不是很想哭,但一激动,她的眼睛就红了,今天还算好的,到底还是没有在这里真的掉下眼泪来。

    陈信芳看着她的动作,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想起侯爷的安排,于是又开口道,“对了,还有件事……”

    “夫人请说。”

    桃蓁蓁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道。

    “既然你们母女日后要长留侯府,有些东西也该学起来了。”

    陈信芳沉吟片刻,“你母亲倒也罢了,你眼看着就要出孝,到时候会跟着我一起出去交际,这些礼数之类不说特别好,但也不能闹出什么笑话来。”

    桃蓁蓁捏紧手指,知道如果继母真的嫁入侯府,日后自己便是由侯府主母发嫁,的确不能给她丢人,于是低声应道,“……是。”

    “那等我这几日忙完了,再通知你何时过来。”

    陈信芳说着,想起了另一件头疼的事情,“还有一事,我得先提点你几句。”

    “夫人请讲。”

    “去年你们母女来时,我们府里的小侯爷正好回乡祭祖,所以你还没有见过。”

    “……他向来桀骜。”

    陈信芳斟酌着用词,“除了侯爷谁也管不到他,你也知道你母亲和侯爷的关系,日后若是不小心撞上了,千万要避着点儿。”

    此时芳草正好给她拧了湿毛巾过来,桃蓁蓁不敢接,起身福了一福道,“……男女有别,且小侯爷身份贵重,蓁蓁万万不敢冒犯,请夫人放心。”

    “如此就好。”

    陈信芳叹了口气,“日后你就知道了,我这些话都是为你好。”

    桃蓁蓁福身谢过,对她话里的意思心知肚明,她在这里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已听过了许多关于这位小侯爷的事迹。据说他凶狠厉害,天不服地不管,斗鸡遛狗,惹是生非,乃是京城里混混纨绔们众所公认的头儿。

    偏偏侯爷因觉得亏欠了他,万事都十分包容,即使偶尔斥责几句,也从不曾伤筋动骨,这也就让他越发地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原本,这些跟她没什么关系,可偏偏侯爷包容他的原因是因他生母早逝,而据说他的生母之所以郁郁早逝,是因为侯爷心中一直惦记着他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