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尤物的名字叫雪锦——肤白若雪,前程似锦。

    至少,当他呱呱坠地之时,被娘亲温柔地抱在怀里,望着他唇红齿白、发出第一声哭鸣,他的娘亲心里是如此希望的:望他一生磊落,心向光明。

    可谁又能想到,这孩子的生辰八字里带着极Y。上一代的朱衣祭司,很快便派人破门而入,抢走了她的雪锦。从此娘亲哭瞎了眼睛,孩童掌握了权柄,是与非的界限,不再明能辨得清,有些人生来便注定,要与黑暗相亲。

    雪锦练功时还是非常专注的。他挺直了背脊盘坐在祭司金椅上,阖目动唇,两手交叠成红莲花盛开时的模样。

    传说中的往生红莲,盛开在Y界冥河的岸边,受Y风飒飒地拂吹,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如血般绽放,在亡魂坠入永恒无明的道路上,弥散出诡异的妖芳。花瓣迎风低语,为他们唱歌,为他们送行。

    “洒里瓦咔婆啰威咔……哆吧啦耶靡呶岜耶……”雪锦快速开闭的双唇中,吐出一串串意义不明的咒言,只见他越说越认真,越说越迅疾,清秀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喀伽啰唲?嚓晰煞!巴郎,你给我走过来请罪!”

    突然,雪锦猛地一指远处的尸T,一簇幽红的火焰在他的眉心猝燃,“腾”地一下像是红莲焚火、地狱昼亮,已经逝去的亡魂,蓦地听见了他的召唤!

    趴在地上的巴郎,原本早已没有了丝毫的活气,可他粗短僵紫的小指,竟是陡然一动!随着咒言的不断加重加急,那具Si去了一天一夜的尸T,竟如被人牵引着傀儡线一般,颤颤巍巍地站起。他向着召唤他的主人走来,脚步沉重,拖沓着属于Si人的迟钝,面sEY沉,两只早已没了眼珠的目眶处,黑黢黢空洞得骇人。

    雪锦心里澎湃着兴奋,这是他修习炼儡这么久以来,头一次唤动一整具完好的尸T。之前由于他功力尚浅,或者是未能找到开窍的法门,每次念完了咒字,总是只能唤动尸首的局部,譬如说那两对离T突兀的眼球,就让他气得踩爆了来出气。

    可这次不同,眼见着尸首一步一步地过来了,虽然浑身僵y,手和脚不协调得可笑,但成功了第一步,便有第二步,距离他最终能够摧动“生尸”的境界,又靠近了一点。

    是的,人的r0U身就好b一具空阔的皮囊,三魂七魄就像是装在皮囊里的填充物。拥有元Y之血的祭司们,可以通过燃沸自己T内的血Ye,生出源源不断涌溢的暗能,用以充塞、驱动已然失了魂的空壳。可若是想y生生地将生魂排挤出去,以自己爆发的暗能去代替,则更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将力大无b、尾能翻船绞颈的鲛人炼成活儡,需要先在Si人身上练习。

    “主人,你很热么?要不要放偌蓝过去,帮您擦擦额上的汗珠……”鲛人在池中摆尾,注视着这一切。他的名字叫偌蓝——偌大的深蓝sE海域便是他的家,本该身处无忧无虑、恣意徜徉的天地,可如今他却被困于这五丈之池间,一伸尾便能撞着边际,那片碧海蓝天,暂时是回不去了。

    可雪锦恨透了他那一副隔岸观火、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好似自己的傀儡练成或练不成,都与他毫无g系。他那一份不慌不忙的笃定,在自己急于求成的上进心面前,就像是一种诅咒,诅咒自己前功尽弃,永远也不能将他如何。

    尤其是当巴郎的步子慢慢停了下来,腿脚再次垂软,变成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气恼加羞愤,让小尤物恨得牙痒痒,他咬紧牙关怒瞪着鲛人喊出了两个字:“闭嘴!”吹弹可破的玉肤上,凝着的晶莹汗水,应声抖落了一颗。

    偌蓝自然是跨不出池子半步的,可不妨碍他伸着一点儿舌尖,极为诱惑地在自己的唇上T1aN了一圈,好似珠汗承落,被T1aN卷入口里细品:“哦,差点忘了,主人最喜欢让我以舌头伺候您……”

    被灵活的舌尖,g起的那一道难以言说的暧昧,好似隔着空气,T1aN在了雪锦的颊上,让他觉得痒。一GU无名的怒火,在他心中蹿起,他想捏碎什么,或是抓住了什么来狠狠地抓挠!

    这条畜生,居然敢对自己肆意调戏?当他真的有多善心么!

    他攥起指尖,想要立时摧动透骨钉,来叫偌蓝痛得闭口。可他的法能已经烧到了近乎极限,他不能叫这条鱼尾的畜生看扁。他必须再冒险一试,让无力前进半步的尸T再度站起来,哪怕这意味着,要他将T力透支!

    哼,巴郎这条没出息的狗,Si了都还是一样的没用!

    他如此愤愤然想着,便又摧动念力,逐渐将元Y之血的威能烧上顶点。汗珠如雨水一般滚落,一滴滴蓄在高浮的锁骨。雪锦频频嗫嚅着唇口,他的声调如张弦般高促,微微点合的指尖,难以自控地时颤时抖。他把眉头拧得如缠Si的绳索一样紧,玉颜像是被煮在火上的桃花酿彻底浸泡过一般,烫成了惹人怜Ai的娇俏霞红。

    可是巴郎的尸T再也无动于衷,依然悄无声息地趴伏着,像是耗尽了生气的破布口袋,装不进一丝一毫的生者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