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

    这半年来,呼云昌打点好了身边的大小事宜,彻底不管事了。每天种种花、溜溜鸟,有客前来拜访都鲜少出来见。

    呼云昌在府里颐养天年,裴希元虽说称不上养老,去北大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随着朔北三位将军离开北大营,不知道又调去了哪里,裴希元彻底不用老往北大营跑了。

    裴希元和朔北将军最终比武的胜负如何,无人知晓。呼云烈追着问过,但裴希元不想说的话,就没人能问出来。呼云烈只得铩羽而归。

    之前呼云烈还想着他爹和师兄在府里多好,可以救他于太傅的水火之中,但是如今呼云昌和裴希元都在,呼云烈还是要跟着太傅天天学习三四个时辰,根本没人管他。

    呼云烈只觉得前路更加惨淡了。

    一天晚上,呼云烈终于磨磨唧唧的写完了太傅安排的作业。

    教导呼云烈的这段时日,太傅直接在呼云府住了下来,每天布置作业。呼云烈磨蹭到多晚,太傅就陪到多晚。

    因着呼云烈的拖拉,呼云烈都数不清自己又平白无故遭了多少他爹的白眼。

    太傅接过呼云烈写的作业,捋着胡子一页页看,“字还算有长进,这论说也勉强算是言之有物。”说完,太傅没让呼云烈再改,收拾着东西站起身来,“行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太傅辛苦了!”呼云烈喜上眉梢。

    只是他的嘴角还没咧开,就听太傅接着慢悠悠地说:“明日早些来,我要点卯。”

    “点卯?”呼云烈神色复杂,这书房就他一个人还点什么卯。

    重重地叹一口气,呼云烈就知道太傅怎么突然那么好说话了。心里有再多不平,他还是得好声好气的点头应声,“学生知道了。”

    听到呼云烈的话,太傅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他收拾好自己的笔墨纸砚,手背在身后,抬步走出了书房。

    其实和太傅一起念了半年书,呼云烈也差不多习惯了太傅的上课时候的各种习惯。但是呼云烈习惯太傅是一回事,太傅可完全没习惯呼云烈。半年如一日,一天也不给呼云烈松弦。

    之前呼云昌不在,谢婧婉觉得太傅不错。呼云烈确实收敛了不少性子,卓有成效。呼云烈是有苦说不出。

    好在如今呼云昌在家呆着了,呼云烈装了几天乖宝宝,打算今天去找他爹。也没有别的要求,让他休息几天,不上学就好,况且这两天城中好玩的肯定不少。

    这样想着,呼云烈也不管书房里面自己桌上的那堆乱七八糟了,快步去找呼云昌。

    呼云昌并不知道自己被呼云烈当作了救命稻草,他正在书房里关着门和裴希元说话。

    自从上次北大营比武之后,皇帝就再没有把视线放在北大营。而裴希元因着有正当理由天天往北大营跑,他和北大营的那三位将军自然而然的就熟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