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使将怀里预备着私吞的银票掏了出来,厚厚的一沓,递到封将军面前,

    一副“懂得都懂”的样子。

    可封将军面若寒霜,来使好说歹说,竟是油盐不进。

    来使有些恼怒,自己毕竟是朝中之人,虽为文官,但到底和封将军这样的武官也能称得上一句同僚,

    虽说这些军需里的残次不是自己搞出来的,自己押送亦不过是圣命罢了;

    但来时多少收了一笔不菲的“封口费”,甚至给宿城的封将军也带了足足的银钱,

    如此两边用银钱堵了嘴,那这军需自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去了,

    不过捱上几个月罢了,待开了春不就好了,明年新的军需不就又下来了?

    这样简单的道理,谁不懂呢?

    封将军是懂的,甚至比谁都懂,便是这份懂,让他在来使面前没有半分的好脸色,

    甚至半威胁着,让来使将自己收下的那份“好处”悉数给吐了出来,

    又将来使身上厚厚的冬衣,及来使队伍里的冬衣悉数给扒了,这才放人。

    封将军知道,私扣军需是死罪,军需造假更是死罪,

    可有人只将“不怕死”这样的字眼印在了脸上,堂而皇之的以次充好,不顾北地将士安危大肆敛财,

    这些人,是有恃无恐的

    至于是什么人,并不难猜。

    可封将军无可奈何,他曾写过无数的书信将此事呈上,无一封到圣上案前。

    甚至便是因为这样的书信写多了,原本他的擢升令也被生生的扣下,只让他在这荒凉的北地守着一个小城做一个籍籍无名的驻守将军。

    来使不过是那些人敛财封口的一环,就算将他扒光了也改变不了这一批军需是极为劣质的事实。

    是以,封将军只将损失降的低一点,将所有银票汇集,自己拿着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俸禄贴补了许多,这才勉强让兵士们穿上了暖和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