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一出来,看到院中黑灯瞎火的,就有点后悔了。

    她怕黑,也怕鬼,没灯笼又没人送,她一个人真的不敢回去。

    因此,阿信出来一劝,她立刻就答应了,但她也不想再看到裴砚知,就说:“那你去吧,我在外间等着。”

    阿信忙点头:“娘子真是菩萨心性,不忍叫小的为难,那就劳你先在外间坐着等一等。”

    穗和跟着他回了屋,在外间坐下,心里苦笑,她就算真是菩萨,也是个泥菩萨,自身都难保了,还在替别人操心。

    奈何人家还不领情,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阿信进了内室,小声对裴砚知说:“娘子在外间等着呢,大人快些把粥喝了吧,喝完我再送娘子回去。”

    裴砚知倒也没再别扭,靠坐在床头,自己端着碗把粥喝了。

    时隔多日,又喝到穗和亲手煮的粥,竟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同样是粥,为什么别人就煮不出这样的味道呢?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喝粥,不知不觉,一大碗粥就见了底。

    阿信在床边看得目瞪口呆,他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大人这么好胃口了。

    看来还是娘子的厨艺合大人口味,他要不要想个法子,让娘子重新为大人做饭?

    裴砚知喝完粥,把碗递给阿信:“把人送回去吧,以后不可自作主张。”

    “是。”阿信接过碗,躬身退了出去。

    片刻后,又退回来,小声道:“大人,娘子趴在外间的桌子上睡着了。”

    “睡着了不能叫醒吗,这点小事也来问我。”裴砚知语气颇为不耐。

    阿信挠了挠头,为难道:“娘子近来每晚失眠,这会子好不容易睡着了,若此时把她叫醒,路上风一吹,怕是又要熬到天亮。”

    裴砚知眉心微蹙,侧目看他:“你怎知她每晚失眠?”

    “娘子自己说的。”阿信道,“方才在来的路上,我说这么晚了还打扰娘子休息实在对不住,娘子说无妨,反正也睡不着,每天晚上都要熬到很晚才睡。”

    裴砚知沉默下来,许久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