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清身形一展,绕着他们转了一圈,伸足连踢,解了他们穴道,放他们自行逃生。

    那些人行动一得自由,顾不得向钮清道谢,赶紧跳水逃命去了。

    与此同时,“玉面哪吒”黎刚喝令所有船只迅即后退三十丈,以免钮清二人重施夺船故技。

    刹那间,整条船几已全部着火,且火势越来越旺,船体已开始爆裂、倾斜、下沉。

    “袖里乾坤”胡智猛然劈下两块尚未着火的船板,奋力向水面一抛,急声道:“公子,跳水,走得一步算一步。”

    就在两人腾身跃上水面船板之际,身后的大船“轰”然一声,从中烧断了,迅即沉没水中。

    但危险并未过去,两人刚跃落水面,随着“玉面哪吒”黎刚的喝令,一阵密如飞蝗的箭雨向两人集中攒射。

    两人奋力掌劈剑挑,拍打近身之箭,然箭雨一阵接一阵地接踵而至,别说“袖里乾坤”胡智,就算功力深厚如钮清,亦已有真力不继之感。

    待到两人真力耗尽,就是他们乱箭穿身、葬身水域之时了。

    钮清黯然长叹:“难道今日果真要丧身于此么?”想起自己千里寻父,可父子刚聚首,马上就要死别,何其惨痛也!奉师父遗命下山,然“天龙”未振,“武林教”未灭,自己却要“壮志未酬身先死”,何其残酷也!母仇未报,恩怨未尝,何其无奈也!

    “袖里乾坤”胡智被钮清护在身后,虽替他挡住了大部分箭雨,亦累得手足酸软、精疲力竭了。但一个坚强的意念支撑着他:“卦象显示必定有贵人相助,且钮清不是夭折之象,一定会遇难呈祥的。”

    他一边奋力挥舞着青钢剑拨打近身之箭,一边喘息着说:“公子,天无绝人之路,再坚持片刻,也许就会有转机。”

    心下却亦十分焦急:卦象明明显示危难中会有贵人相助,怎的到现在还不见任何踪影?难道是我看错了?若因自己一着失误,自身一死毫不足惜,若连累身负重任的绝代奇才钮清也跟着罹难,罪过就大了。

    钮清不能死,“天龙盟”的振兴,“武林教”的毁灭,天下武林正义的匡护,全赖此人呀!

    正思忖间,陡闻一声震天长啸传来,有人朗声唱道:“高卧洞庭三十春,芰荷香里独垂纶。莫嫌无事闲销日,有事始怜无事人。”唱的竟是唐朝来鹄咏洞庭的名作《洞庭隐》,显见来人绝非等闲之士。

    随着歌声,一艘尖头小艇穿波逐浪,冲过贼船的封锁线,直向钮清、胡智两人驰来。

    “袖里乾坤”胡智一见大喜,欢声道:“公子,我们的救星来了。”

    艇上一个头戴大笠帽、身穿两截夹衣裤、打着赤脚的老渔夫,一手摇浆,船行似箭,一手挥舞着一根黑黝黝的、毫不起眼的长钓竿,将那漫天箭雨撞得纷纷落水。钓竿挥舞开来,足有三四丈空间,几乎将钮清、胡智两人的上空完全罩住。钮清和胡智二人压力大减,就算有几支零星的流矢穿过钓竿的封锁,也不难被二人击落。

    所有贼人都被这突然闯入的怪客怔得一怔,手上略缓。趁着这一丝空隙,老渔夫钓竿一沉,“呼”地将“袖里乾坤”胡智钓上了尖头小艇,正待如法去钓钮清,却见钮清腾身一跃,已上了小艇,老渔夫不由惊异地看了钮清一眼。

    然而老渔夫一点也不耽误,一见两人上了小艇,艇头一转,疾矢般反插向贼船的包围圈。待贼人们惊觉醒来纷纷放箭时,小艇已插入了两艘贼船之间。

    钓竿狂舞,流矢纷飞,两艘贼船上突然传来一片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