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爆出的吼声似是鼓动了战马,一白一深两色马匹对冲而行,卢俊义马快,枪头一点寒芒先到,那边杜壆长矛摆动,恶蟒般矛身硬砸,顷刻之间,两人便是撞倒了一起。

    砰砰乓乓一片击打之声,两马交错间,一枪一矛已是交手数下,那卢俊义马过扭身,长枪倒转握住一甩,呼啸恶风中,裹金的枪纂奔着杜壆砸去。

    杜壆余光早见卢俊义动作,腰身扭转,双手一错,蛇矛朝上猛的一抬。

    嘭——

    枪矛相击的瞬间,仿佛有股奇怪的力道在两把兵刃上传开,卢俊义、杜壆二人双双觉的手臂一麻,皆是闷不吭声的收枪回矛,错马离开,轻轻曲动着手臂,试图快速恢复过来。

    “有意思……”

    杜壆轻声呢喃,勒转青鬃马,绿色的身影重又打马冲向后方,那边卢俊义亦是回转白马,整个人如同白色气团般迎上前去,霎时间一白一青两道身影再次杀到一起。

    但见那杆丈二点钢枪如同白龙般疯狂舞动,枪头、枪身、枪纂刺、戳、拦、砸、扎、扑、点,招招式式快如雷电,让人眼花缭乱,对面那杆丈八蛇矛,灵巧诡异,分叉的矛尖如同毒蛇的信子,戳、点,砸、挑、刺,每每攻人所必救。

    练武场中央,二人两匹马时而转圈厮杀,时而平行过招,每每对冲错马交手瞬间亦是让人心惊肉跳,看看战到八十余合,两人几乎同时勒住了缰绳收手。

    “卢员外当真好功夫。”杜壆胸膛鼓动,有些气喘:“怪不得我那兄弟输给你,当真不冤。”

    卢俊义面色通红,身上汗出如浆,喘息不定的道:“你兄弟二人都是奢遮的,卢某人倒是头一次碰上如杜兄弟这般难缠之人。”

    杜壆哈哈一笑:“我却是占了卞兄弟的光,若非他之前和员外一场恶战,此时还不知何般光景。”

    “当是一般无二。”

    杜壆拎着蛇矛对着卢俊义一拱手:“如此算是平手,员外以为如何?”

    “自当如此。”卢俊义勉强一笑,自家知自家事,适才体力虽有损耗,却自忖能再同那卞大打上一场,至于对方口里其他人比他强的话,卢俊义没当一回事,这江湖上花花轿子众人抬,每人都如此说,真上手一试却多半不符,是以没放心上。

    谁知,果如人所说,接下来的这个杜二真是比他强了许多,二人打到这般程度,已是差不多知根知底,若是定要分个胜负,说不定就要躺下一个才成。

    “那杜二先下去了。”杜壆看了看卢俊义,勒马朝后而去。

    孙安在后方看的焦急,只他也知卢俊义此时连战二人已是强弩之末,只高声叫道:“员外今日可还能再战?”

    卢俊义当他想要捡便宜,闻言面上多有不悦之色,孙安看的分明,稍一琢磨就知问题所在,连忙道:“孙……三非是有他意,只是来大名府一趟不易,若是员外今日疲乏,孙三愿改日登门拜访。”

    “不必。”卢俊义听了颜色稍霁,勒转战马道:“且让卢某人歇息歇息,到时你我二人再战。”

    又对着燕青道:“小乙,且去准备点茶水点心,搬到这里,我要与三位客人歇息对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