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芒有些黯淡,满天的阴云联接一起,翻翻滚滚连绵远去,抬头望去,好似要压下来。

    积雪覆盖着山丘上的林地,满身积雪的松树好似不堪重压般弯曲着身子,刀锋的碰撞声打破这片宁静。

    奔行的双脚陷入雪里,抬起的一刻,大片冰晶被扬起半空,不规则的脚印在地上延伸开去,砰的一下,人影摔在积雪上,喘着粗气,手忙脚乱的爬起向前跑去。

    噗噗噗——

    一把短矛、两把飞斧扎入雪中。

    沾满积雪的身形猛的一个下蹲,一支箭矢带着嗖的破空声从头上飞过,抬头跑动中,细长的箭矢扎在雪地中在晃动,汗水,顺着脸庞留下,微微侧头窥视的眼中有些惊慌,追来的身影更加靠近。

    拼了!

    男人一咬牙抽刀砍了过去,后方,两把刀一左一右劈砍过来,拼死挡住一刀,侧身躲闪中,锋刃从臂膀划过,一抹鲜红登时洒在雪地上。

    男人咬牙并未出声,想要回身之际,一杆短矛出现在视线里,噗的刺入心窝,透体而出。

    “最后一个。”

    一脚蹬在对面肚子上,人体飞离矛身,喘着粗气走过去的汤二虎头顶冒着白气,擦擦额头的热汗,啐出一口痰:“入娘的,真能跑。”

    有人上前,将人翻过来,入手进怀,翻出铁牌,在空中抛了两下:“统领,这队人就都灭了。”

    “找地方把尸体藏好。”走过来,弯腰用死尸身上衣服擦了擦短矛上的血:“传讯给首领,对方现在……”用拇指抹去矛锋上残存的血迹:“瞎了!”

    尖锐的哨声响起,堆积过来的积雪掩盖了痕迹,又是一片宁静。

    天上的日光躲在云层后面,明明是清晨却似是在傍晚一般。

    军营正在收起,厢军的青壮过来将木料、营帐堆到车上,拿麻绳绑好,一队队军士松松垮垮的站着,哈欠连天的提不起精神,有身材壮硕的人拿起军旗,寒风中招展不定,不多时,旗帜开始移动,垂头丧气的士卒列队跟上。

    “打起精神——露着死脸给谁看!”

    秃头的陶震霆骑上战马,来回奔波着喝骂手下士卒,见人只是稍稍提神,依然一副无精打采样子,眼珠一转:“前方就是郓州,那边村子不少,定都是从匪之人,你等一会儿去好生查看一番。”

    “哦!”

    “将军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