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颔首,宣布了王丞相的死因:“王丞相告老还乡,一家在途中不幸遭遇劫匪,抢夺财物之后被误杀,朕甚心痛,特赐王氏余族财帛以安抚。”

    在场几人都觉得讽刺,所谓的安抚,不过是封口,王丞相对于王氏一族的分支格外不看好。平日里只是给一些蝇头小利,默许他们打着丞相的名号处事,但只要涉及实际利益,王丞相就会立即舍弃他们。所以他们之间的利益牵绊和情感没有那么深。

    这件事是帝王下令,王家人收了好处,自然会闭嘴。但至于之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帝王是如何想的。

    帝王看完王丞相的死状,突然没了兴趣,面露疲惫,揉了揉头眉心,挥挥手让两人都下去。

    福贵赶紧来扶他:“陛下。”

    皇帝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感觉眼前有些花:“最近怎么了,老是容易疲惫,终归是老了......”

    ——

    凌肆和温向沂在寨子里安稳生活了两日,愣是没让人看出一点破绽,凌肆的生活习性和之前山匪头子十分相似,日常和那些寨子里的人打听消息,基本将寨子摸了个遍。

    温向沂方向感很强,经由凌肆带着人走了一圈,就能将地方完全认熟,回到屋子里立马将图纸划了出来。

    山匪头子之前就是一个草莽,根本不识字,也就没有书房一说,纸笔还是凌肆对外宣称对温向沂的独宠,“迫不得已”从抢来的东西里找出来的。

    这些山匪对温向沂也是越来越尊敬,不过看他的眼神很像迷惑君王的妖妃一般。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凌肆杵在桌角看他专心致志画图。

    温向沂画的不是平面图,而是细致到每一栋建筑的轮廓都画出,无论对寨子熟不熟悉,都能一眼认出,笔法熟练,速度也不慢。

    温向沂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君子六艺,老大也没学吗?”

    带着调侃的话落到凌肆耳中,他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草莽出身,大字不识,哪里懂得什么君子六艺?”

    沉默几秒,温向沂又说:“就像我也不知道你还有后手一样。”

    “我有封地不是人尽皆知的吗?”凌肆毫不心虚。

    “嗯,是我不如老大有谋略。”

    “不敢当,”这样的话再进行下去就有些危险了,凌肆强行转了话题,“还记得之前看守官兵的那个中年男人吗?”

    温向沂大致回忆了一下,“记得。提他做什么?”

    “新婚之夜在门外伺候的另一个老妇人,是他娘,那人原本只是山里的猎户,能够以此为生,山下的村民落草为寇,逼他降服,就将他母亲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