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雪特别的大,他缩在自己的茅草屋里,以为要冻死时,母亲又回来了。

    她挺着个大肚子,给了他一袋子钱,没人知道那钱是哪儿来的,至今他也不知道。

    除夕的风雪夜里,母亲叫唤了一晚上。

    大雪停了,太阳将白茫茫一片雪地照的刺眼。

    他吃力的挖出一个大坑,把僵硬的母亲,和那个跟小鸡崽一样的血孩子埋了进去。

    揣着母亲给他的钱,走到了江城,看到了那吃了外公一家人血的生父,正抱着小儿子看舞狮。

    “爸,那个乞丐好脏啊!”穿着大红棉袄的小姑娘一脸嫌弃。

    精致的妇人将女儿拉到身边:“别理他,那种乞丐沾上就跟苍蝇一样,甩都甩不掉!”

    他是恶心的苍蝇,阴暗的老鼠,蚀骨的仇恨,成了他向上的动力养分。

    他努力读书赚钱,窥视着徐家人的一举一动,就是为有朝一日替外公和母亲报仇。

    为了报仇,他甚至失去了大学机会,就为了让这一家子落入深渊。

    而今大仇得报,他卸下了心头重担,却茫然惶恐,不知往后何以为继!

    宋茵陈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满怀仇恨的人,报仇之后内心的失落与空虚,有种让人余生没了念想的荒芜。

    “我在申城有个电子厂,如果你愿意,可以过去看看!”

    “谢谢!”熊定江抹了把眼泪:“我想回老家,给我外公还有我妈他们修个墓!”

    从前人死了,连个碑都不敢立。

    如今一切沉冤得雪,他要去告诉外公和母亲这个好消息。

    宋茵陈从茶馆出来,心情沉郁不是很好。

    蒋蓓拉着她:“你干啥了?”

    宋茵陈摇头,看向她身边带着的姑娘:“这位是?”

    “高彩萍,我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