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一边儿翻着今早上刚从内务府递进来的二阿哥家里各人的脉案,便轻声问那永泰,“这些脉案我也看不懂,你来帮我瞧瞧,这里头可瞧得出人的体质来?”

    廿廿随便儿将里头一页翻卷过来指给那永泰看。

    那是当中一页,前无身份,后无药方子,只是单纯的脉象的描述。

    那永泰瞧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奴才瞧着,这脉象颇有肝气郁结之状……”

    廿廿抬眸,“那就是俗称的肝火旺咯?”

    那永泰想了想,“肝火郁结是肝火旺的基础,肝火郁结若不能及时疏理,便会成为肝火旺之症状。”

    廿廿点点头,“那依你看,这样的人是宜生养的么?”

    那永泰便又怔了怔,“这个分寸,奴才是不好拿捏的……按说肝气郁结、肝火旺之人,坐胎会不容易;但是也并非绝对不能坐胎……”

    廿廿静静垂眸,“你说下去。”

    那永泰缓缓道,“便是坐了胎,也带不稳当,极易滑了去……”

    月桐几个都倏然向那永泰投过目光来,可是廿廿却仿佛只听见了什么最普通不过的话似的,连头都没点一下儿。

    廿廿只再问一声,“后宫各位的脉案,想来你们这些当御医多年的,全都该滚瓜烂熟了吧?那你瞧着,这脉案跟从前的哪位比较相像?”

    那永泰略一思索,略有些迟疑地道,“若说先帝爷后宫,奴才瞧着,这位的脉案倒与从前的顺——贵人有些相似。”

    廿廿心下有了数儿,点点头,“我明白了。多谢你。”

    那永泰赶紧道,“奴才岂敢。”

    四喜亲自送那永泰出去,廿廿这才轻轻勾起唇角来。

    月桂瞧见了,连忙轻声问,“主子可是得着什么好的了?”

    廿廿轻哼一声,“那永泰最后那句话说得最好——这脉案上的体质,自是跟先帝爷的顺贵人相像。因为毕竟,是一家人嘛。”

    廿廿手中这脉案,自是舒舒的。

    乾隆爷的顺妃,死前突降为贵人,命运神秘;而顺贵人也同为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同样是出自十六房。

    同一个房头的格格,身子骨儿自有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