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只觉得这名字十分耳熟,心念电转间便想起来,似乎孙明霆曾经提到过,他掌握的那门“万相根源轮回经”与这门魔功,似是有什么关联。

    “是的,潘世阆修炼此功,整个人变得阴气森森,身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尸臭,就像一个吸食毒药上瘾的人,根本无法拒绝这门魔功带来的实力提升,若不是天人境已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根本不可能靠积累功力来突破,谁知道这个疯子会杀多少人来练功!”

    “汲阴魔功可以直接吸取阴属真气化为己用?可要是吸取了阳属真气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真气相冲,有如肢体生疮,剐之不去,终身苦痛,魔功就是魔功,副作用很大,武学之道,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你如今已经有了通脉后期的修为,只要再打通奇经八脉和生死玄关,就能摸到先天境的门槛……啧啧啧,我达到这一步的时候,已经30多岁了,你如今还不到20吧?日后的武学成就,未必就会差了潘世阆。”

    杜明威是凌华剑派出身,那可是十大名门之一,对于魔门的各种魔功也是了如指掌,虽然同在朝廷为官,并未将门派之见带入,但隐隐之间还是存在互相排斥。

    “哗啦啦”牢房外声音响起,便有1人喊道:“杨毅,时间到了,我们得走了!”

    却是方震的声音。

    杨毅最后轻轻与杜明威相拥,再不去看他神色,转身离开了牢房。

    方震带着杨毅行走在莫高城府的夜色之下,莫高城府位于天河南岸,一道天河将仓洲划分为南北两岸,却出现了2种完全不同的气候地貌。

    在仓洲北岸,还觉得初春气息寒冷刺骨,可到了南岸就觉得有种闷热感,加上这里有着独特的黄土高原地貌,感觉无论走在何处,扬起的一片沙尘都能拍在脸上。

    “方观察,你说这世道为什么昏暗无光,令人总觉得很难、很难?”

    “杨部使,我书本来就读得少,你问我这么深奥的问题,我怎么能回答你?我只觉得人嘛,不是为了一口吃的,就是为了一个念想活着,或许是想得多了,才会越发艰难吧。”

    “呵,你说得是有道理,我能活下来,似乎已经该是感谢天恩了,哪里又能管得了那么多……”

    杨毅随即便被带回牢房之中,这里可不像杜明威那边那么干净,地下一层污泥水渍,牢房到处都是阴暗的湿斑,十几个人挤在一处,不时得就会有辱骂和呕吐之声。

    杨毅靠在角落,似乎众多声音都已远去,有时候会有一些初来乍到不知规矩的犯人,看到杨毅这么“拽”,故意去招惹他。

    被杨毅充满杀气的一眼瞪视,再狠的犯人也会不自觉的害怕退后,于是,杨毅就像在牢房中有了自己一个小天地,再也无人敢惹他。

    第二日朝阳初起,方震没有准时的带他出去“放风”,因为今天是给杜明威斩头的日子,地镜司的人员都被抽调去维护现场秩序。

    杨毅在牢房之中展开百里之目,也能清晰得看到这一幕。

    曹邵英高高坐在台后,何不休则大声诵读杜明威的罪状,杨毅听不见,但仅从嘴型中也能看出了一些他说的话语。

    养匪为患、不战而逃、虐待下属、残杀同僚……等等罪状约有十来条,似乎杜明威就是迫使烈阳帝国攻伐大乾的罪魁祸首。

    知道内情的,都晓得这是李玉在推卸责任,在给大乾皇族脸上抹金,但是那些百姓不知内情,无数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砸向跪在行刑台前的杜明威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