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在这干嘛,回宫。”姬弗大声催促,各赏他们一人一脚,侍卫连忙带路,唯恐惹恼这位阴晴不定的殿下。一个阴险看似万全的算盘在姬弗心中打响。

    ……

    西洋帝国,一派荒芜的景色,烈日炙烤劳作的人民。

    “什么,你说剑者和贤者都失踪了,大批士兵连尸体都找不到。”公爵气愤的将酒杯砸碎在传信人脸上,玻璃渣子嵌入传信人的血肉中,可他不敢发声,一但打扰公爵,受到的酷刑比这痛苦千万倍,他只能默默用手帕拔下玻璃渣子,并清理脸上的血迹。

    “这下我很难和国王解释了。”剑者和贤者是帝国重要的护卫力量,失去他们未免会让附属国蠢蠢欲动,但感叹之余是惊讶,公爵没想到君玮仅凭一人之力就横扫所以派出的部队,而且据传信人所言,君玮是全身而退的,没有一丝伤口。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公爵站在高楼上,眺望窗外夕阳的余晖。“不过梁子既然结下了,那你就做好接受帝国报复的准备吧。”

    高耸的尖塔穿过云霄,铁制的王座伫立在高堂之上,一个老头正襟危坐,六旬上下,中等身材,体格却相当衰弱,一副病态,相貌虽然颇有市民的特点,但是仪态中却显露出几分威严气势,他的眉眶很高,深邃的目光炯炯有神,犹如从兽穴里射出的光芒,尽管拉低的王冠一直掩住鼻子,但仍能感觉出他那天赋聪颖的宽阔额头在转动。

    “国王,公爵有紧急的事态要禀报。”他身边的文官单膝下跪,右手捂着左肩,表示对他的最高尊敬,“唉,让他进来吧。”老头的王冠散发黯淡的银光。

    一阵沉重而又急促的脚步声后,公爵被八台轿子恭敬的请进宫内,“陛下,原谅我身体有恙,不能遵从礼仪。”他从一旁的侍女盘子中夺过熟肉,大口咀嚼起来,吧唧吧唧的响声让老头的脸色低沉。“公爵,议事堂是用来禀报和讨论的,你这样做恐怕不符合贵族的气质。”他是一国之王,即使年纪已老,但上位者的威严还在。

    公爵见状,用衣袖抹抹嘴上的油渍,说:“路易陛下,剑者和贤者至今下落不明。”这一劲爆的消息瞬间点燃冷清的殿堂。路易无力的靠在王座,这一刻,他仿佛衰老了许多,烦恼如同皱纹写满在他脸上,他仰望穹顶的壁画,女子手持碧蓝色的长枪,金发碧眼,长枪之上刻上千万个星辰,身穿金纹银凯,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一股英气,摄人心魂。

    “艾尔西亚大人……”路易无奈的念着。他猛然拍打王座的扶手,打断了大臣之间的争吵。“这样,先找人顶替空缺的剑者和贤者,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传出。”

    “那就这样,路易陛下,我先打道回府了。”叫嚣的笑声和公爵肥硕的身躯离开了宫殿。公爵的这副目中无人的态度越发放纵,作为国王的路易却奈何不得,他为自己的窝囊感到不耻,为自己的苟且偷生不快。“今天就散了吧,我身体突感不适。”群臣被解散,路易孤零零倒在生锈的王座,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艾尔西亚大人,答复他的只有空谷的回声。

    路易回首往日,过去的西洋也曾如今这般,但造成的原因截然相反,如今是人祸,过往为天灾。当时没有一处地面是干净的,从地底爬出的怪物肆意横行,喷薄而出的黑雾席卷帝国,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在怪物前被撕碎,被吞噬。人们称怪物为污秽,他们曾组织去夺回家园,可在巨大的力量差距下,一座座城市染上绝望的颜色,无辜之人被屠戮,污秽之物愉悦的吼叫,嘲讽弱小的帝国,只配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光暗相伴,希望刺破了黑幕。一道星光坠入人间,光辉之中,女子手提长枪,秀丽的金发如同瀑布披肩而下,她只身冲向污秽大群,道道星芒呈横扫之势,枪影寒芒,凡是妄图接近女子的污秽皆陨落。枪身抖动,天空之上的星辰涌出星辉,照耀在长枪,女子被千万颗星辰相拥,只见她抬起手,长枪猛力投出,枪身带着苍蓝色的光辉,那一刻犹如皓皓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将世间的污秽化为无名之火,永远荡于世间。

    幼年路易目睹了那场战争,在她向西洋承诺带领人民重建家园时,路易得知了他所仰慕对象的名字——艾尔西亚。

    在一次于艾尔西亚的交谈中,她说:“路易,神明其实和凡人一样,也会凋零。”

    路易惊讶道:“艾尔西亚大人,您怎么会凋零,作为西洋民众的信仰,您可是一直活在我们心中。”

    艾尔西亚沉默,没有回答,她的瞳孔注视广阔帝国的每一处角落,去记住她所爱的每一寸土地。

    “如果有一天,我失控了,一位故人会前来结束我的痛苦,还请你们不要悲伤。”艾尔西亚的裙摆渲染无声的氛围,“而你,路易,将会带领西洋重新繁荣。”

    “我会的,艾尔西亚大人。”路易庄重的宣誓,可他忽视了,艾尔西亚碧瞳中的弥留的意味。

    思绪拉回现实,路易顶着有名无实的王冠,眼神飘忽不定,“对不起,艾尔西亚大人,让您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