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每家每户的情况也不完全相同,陆松毕竟不是安陆本地人,当年与他父亲一起从京师迁徙到安陆,还保留了一定北方的习惯。

    陆松问道:“朱浩,你觉得我当时应该怎麽做?容忍他对王府出言不逊?好心好意前来送礼,还送出仇怨来了?”

    朱浩笑道:“我觉得陆典仗做得没错,只是下次来的时候,最好别叫我一起……容易惹事。”

    “唉!”

    陆松叹了口气,“如此说来,或许真不如我单独前来,这对你无益不说,反而有害……”

    朱浩笑嘻嘻道:“没事,我看那范学正不像是恶人,只是难免清高孤傲了些,应该不至於跟我一个孩子置气吧?他又不负责监考,只是以後若是我有机会进州学的话,恐怕有些麻烦……”

    陆松皱眉:“你不恼恨他?”

    朱浩摇摇头,这有什麽?

    那个范以宽,看起来不识时务,但若真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先前那年轻学子就不会那般被赶出来。

    朱浩看过那儒生的文章,也难免产生一种……你去种地都b读书强的感受。

    看似恶,其实是一种善!

    让人主动放弃,避免在不合适的方向瞎折腾,白白浪费时间和JiNg力,不b让人做无用功强?

    态度是恶劣到让人接受不了,还容易酿成“血光之灾”,但未必是真的恶。

    这大明儒学教谕署学正、教谕、训导等官员,要麽出身举人,要麽是贡生,其中又以贡生居多。“奉薄俭常足,官卑廉自尊”,说的就是他们薪酬少但自尊心极强,官职低但掌握社会话语权,用自尊来掩盖官场无力的现实。

    而喜欢板着脸骂人,正好是这类人的通病。

    跟这样的人有何好计较的?

    “希望今日之事你别见怪。”

    陆松见朱浩没放在心上,稍微心安了些。

    抬头看看天sE,日头已西斜,心中越发不悦。

    朱浩笑道:“我要回去吃饭了,过年的时候别给自己找不痛快……陆典仗也早些回去吧!”

    陆松本要跟朱浩说点关於唐寅的事,眼见距离朱浩的家已不远,对方执意要走他也不好阻拦,於是二人在街口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