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然,封长全的嫡子快到了,不去迎接吗?”柏安康提起□□,猛然刺向来人,金戈之声锵锵然,红缨被木棍绞起,在空中划过一个饱满的圆形,带着锋利的刀尖,插进了身后坚硬的冻土之中,几息过后,倒立在地上木柄还在猛烈地颤动。

    周围观看的士兵叫了几声好,不由得对场上两位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

    窦易彬气定神闲收回木棍,吊起一双浅色的瞳仁,混蛋道:“不去,谁爱去谁去,老子可不给一小屁孩儿擦屁股。”

    柏安康笑道:“你也就比他大两岁,封野我见过,京城中让人避之不及的纨绔少爷,听人说,他得知自己要来秦州,在家中哭的稀里哗啦,差点闹到殿前让小皇帝收回召命。气得封长全绑着他上了马车,辛苦一辈子的家底差点就被亲儿子这么闹没了,放话让他三年之内不准回去,不然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哦?”窦易彬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即后勾出了一个近乎恶劣的冷笑,“那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在边境活过这三年。”

    柏安康看热闹不嫌事大,从地上拔出长/枪,在手中转了一个花,对窦易彬道:“再来!”

    窦易彬摇头敲了敲手中的木棍,似有所察,挑眉道:“接客了,柏将军。”

    马蹄声远远地响起,有人到了。

    柏安康亲眼看见面前好友的表情在瞬间由阴转晴,方才所有的阴沉和不屑倏然消散,心中惊叹,这才是江湖艺人一生追求的完美变脸!

    “窦将军,柏副将。”封野远远地下了马,拱手行礼,看似谦恭的动作却在刹那之间将窦易彬打量了个遍。

    身量八尺,黑发浅眸,长得倒是英俊,只是表情太凶,恶狠狠的,像一只嗅着血味捕食的鬣狗。即使笑得很得体,但那种隐约的凶狠也怎么都藏不住。

    柏安康笑道:“封协领辛苦,有失远迎。”

    窦易彬未说话,目光倒是十分明目张胆,这个脸色苍白的小屁孩儿连西北的风都受不住,还来监军?笑话。

    封野道:“窦将军见到我似乎不怎么高兴。”

    “话不及此。”窦易彬勾起唇笑,“我见到封协领简直高兴极了。”

    如果那条绿油油的好感度不是-20的话,倒是会信。封野心中这么想,脸上倒仍保持着风度,道:“普通高兴就好,末将害怕窦将军乐极生悲。”

    柏安康打回圆场:“封协领你还记得我吗?当年曲水流觞,多家公子小姐中就属封协领少年英气,最为风流倜傥,一连收到了好几张闺家手帕,令人艳羡。”

    他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却引起周围士兵窃窃地笑,嘲笑这位新上任的封协领绣花枕头一包草。封野早了解到这个世界封家少爷绣花草包的绰号声名远扬,十分无奈,长得帅还是一种烦恼吗?不过得亏封少爷长得俊俏,不然都不配称为纨绔,就只是一个丑陋的流氓。

    封野波澜不惊,点头回赞:“柏副将也不错,只是没能收到手帕,不要灰心,下次继续努力嘛!”

    封协领说着玩笑话,眉眼弯成月牙,两颗幽黑的眼珠嵌在脸上,散着灵动的光,好像天生讨喜。

    柏安康油嘴滑舌,最擅于人际交道,和封野寒暄了几句,两人的嘴角相互比谁翘得高,看得窦易彬心中无名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