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的电话铃声不间断地响着,国民党六十五师的指挥所接到了榴弹炮团被袭击的消息,师长李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追问这个接电话的军官到底是怎么了。

    这个军官稍稍提高了一点声音:“报告师座,是榴炮团打来的电话,他们刚刚遭受了共军的炮火袭击,损失惨重。”

    方才还表现出很有绅士风度的李振马上就象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蹦了起来,几步串到这个接电话的军官身旁,恶狠狠地问道:“给我再重复一遍,榴炮团到底怎么样了?”

    也不怪李振着急,榴炮团对六十五师来说太重要了,没了这个团,整个师的实力将会下降一大截子,这个军官有点委屈地回答:“师座,电话还在接通状态,您可以直接跟他们通话。”

    拿过话筒的李振越听脸色越差,几分钟前还红仆仆的脸蛋变得铁青一片,然后直接把话筒摔在地上,冲着满屋子的部下吼道:“知道吗,榴炮团完了,榴炮团完了,是被共军土八路的炮火击毁的,你们不都是说共军没有火炮吗,这是怎么回事?给我个解释。”

    满屋子的军官大眼瞪小眼,心里都暗自骂道:我们什么时候说共军没有炮火了,我们还跟你提醒过要小心八路的炮兵,还不是你这个当师长的自己他吗的说出来的吗,怎么又赖到我们身上了。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心里有委屈,这些军官也只能是乖乖地低着脑袋挨训斥,整整一个榴弹炮团,是六十五师最主要的火力打击单位,里面还有十门150毫米口径的德国造加榴炮,就这么完了?被自己一向不怎么看得起的共军土八路给消灭了?李振心疼得都要把自己的牙咬碎了。

    独立旅的炮火打击让前线的战士士气大振,从自己脑袋顶上飞过去的炮弹肯定是自己的炮兵打出来的,这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一个老战士很得意地对一个教导旅的战士说道:“看到没有,我们旅的炮兵也不是吃素的,高翔那小子厉害得紧,以我的估计,这些炮弹一定是为了国民党的炮兵去的,等把敌人的炮兵解决了就给轮到他们的步兵了,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吧,好戏还在后头,听我的没错。”

    老战士打的仗多了,战场经验确实是厉害,感觉很敏锐,这个老兵就在不经意间把旅长李勇的思想猜了出来,想办法先对付炮兵,然后再收拾步兵。

    五分钟的准备时间说话的工夫就到了,高翔把全营的火炮都集中起来,加上教导旅的几门宝贝疙瘩,火炮的数量接近八十门,是八十来门的火炮啊,这可不是战士们手里拿着的步枪和手榴弹,这样的规模,在旅一级别的部队里已经是一个有点恐怖的数字了,特别是在穷困出名的西北野战军里。

    战场打出了白热化状态,天全黑了,看这架势交战双方还都没吃晚饭,也没时间和心思吃饭了,160旅还在玩命的进攻,坦克打没了也不能撤,士兵都清楚,旅长就带着督战队在最后面的一个攻击梯队里,督战队的这些家伙可不管你是不是自己人,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只要旅长放个屁他们就敢开枪的。

    160旅的旅长黄值虞也豁出去了,戴着一顶钢盔,手里拿着把冲锋枪,在攻击部队的后面大喊大叫着指挥战斗,这家伙想在天彻底黑透前再搏一搏,没准就能把共军的阵地突破了,师长的位置才坐的上。

    前边的倒下了后边的接着上,用尸体堆也要堆上去,把整个160旅都赌上了也得上,波浪式的进攻一波接一波,就在这时候只听见从天边传来了一阵闷雷一样的轰响声,无数个带着火红色尾巴的亮点拖着弧行的弹道,在国民党士兵惊讶的眼神中砸了过来,。

    他吗的,这可不是什么天黑下雨了,而是专门打击步兵的杀伤榴弹,是大口径的杀爆弹,一个打击波次就是几百发,连续几个急促射,全都砸在了冲锋的步兵群里。

    顿时整个战场跟开了锅一样,狼哭鬼叫,血肉横飞,独立旅的火力在国民党六十五师的炮兵被消灭后占到了压倒性的优势.

    高翔这小子使出了全身的本事,自己带着一个炮兵指挥小组摸到了离前沿阵地不太远的一个小山包上,居高临下指挥战斗。

    旅长李勇让高翔自己选择打击目标,怎么打是你们炮兵营的事,旅部不加干涉,当然了,打不好是不行的,首长的信任让高翔兴奋及了,指挥炮兵部队从前沿二三百米开始,对攻击的国民党步兵群来回轰炸。

    国民党军队的在天将要全黑的时候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士兵象被驱赶的羊群被动迈着脚步,死的人多了,神经都要麻木了。

    被旅长李勇把担子压到了肩膀上的高翔紧张地思考着,用什么办法才能给最前沿的部队以最有力的支持。

    独立旅的五个步兵营用手里的各种武器对冲上来的黄忽忽黑丫丫的人群猛烈扫射,冲锋的国民党士兵一排接一排被打倒,可是让战士们奇怪的是,这一次攻击的国民党军队的士兵显得异常的顽强,没有因为伤亡大而逃跑,反而是利用各种障碍物硬顶着不退。

    独立旅密集的弹雨在完全黑下来的阵地上非常清晰,用子弹在阵地前沿织起了一张暗红色的死亡之网,进入这个网里的任何有生命的物体都会被撕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