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像重锤,打得曾郁眼冒金星。

    也许是过于愤怒,曾郁突然暴起,竟成功挣脱了alpha的控制。他狠狠搡了一把晏邢宇。晏邢宇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吉他包与坷坎的水泥地接触,发出“铮”一声尖啸。

    曾郁咬紧牙关,捡起手机,踉跄着爬起身。膝盖破了皮,被凉风一吹,疼得要命,可他死死忍住,就像忍住眼眶里即将掉下来的泪那样地忍。

    他狠狠瞪着晏邢宇,对坐在地上的男人说:“我不稀罕你的臭钱!跟别人做爱,钱从来都是我出的。”他顿了顿,决心要一鼓作气气死晏邢宇,又扬声道,“你业务水平太差了,跟我之前找的那些少爷比起来差得不是一丁半点!放到平时我一分钱都不会给!”

    他心惊胆战地捏紧手机,随时准备拔腿就跑,坐在地上的晏邢宇却似乎成了一道静默的剪影,默默听着曾郁对他的“羞辱”,一动也不动。

    曾郁放完了“豪言”,没等来晏邢宇暴怒的反应,心里又开始害怕,他决定现在就走。他转过身。

    “业务水平?”

    晏邢宇贴在曾郁耳边说话。曾郁尖叫了一声,仓皇颠仆两步,撞到墙边。晏邢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悄无声息地挨在他身后。

    手机灯光胡乱摇晃着,打在晏邢宇凛栗的脸上。他一步步地走向曾郁,信息素牢牢裹狭住beta,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又问:“谁的业务水平好?”墨绿色的眸子里全是冷气,“刚才那个男人?”

    塑料袋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动。曾郁四肢僵硬地靠在墙面,几乎要站不稳。

    晏邢宇将那个被主人遗忘的塑料袋抓起,缓缓放在灯光下,要曾郁看清楚。

    “这是他送给你的东西吧?”修长的手指翻转,三明治和拆封的湿纸巾掉出塑料袋,“啪嗒”一声摔到地上,瞬间蒙了一层灰。

    曾郁被吓得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晏邢宇要干什么。晏邢宇面无表情,粗暴地抓过曾郁握着手机的手腕,逼他将手电筒的光线对准地上的两样东西。

    “看清楚。”晏邢宇说。

    信息素的压迫使曾郁不得不低头,傀儡一般任晏邢宇摆布。

    “三明治。”晏邢宇抬脚,皮鞋重重踩在三明治的塑料包装盒上。盒子不是完整密封的,被这样一踩,瞬间像承受不住重压的垃圾袋一样,哗啦啦炸裂开来。

    白色的面包,鲜黄的蛋,粉红的培根,碎碎的肉松,争先恐后地从扁碎的塑料盒里喷涌而出,像正在呕吐的粘土玩偶。

    皮鞋跟被食物残渣弄脏了,晏邢宇并不在乎。他又来回撵了两下三明治的残骸,不疾不徐地说:“湿巾。”

    又是一脚。炸开的湿巾如同雪后初融的土地,灰色白色,一片一片,狼狈不堪。皮鞋的主人毫不厌烦地持续在上面踩。

    曾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不敢相信晏邢宇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