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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梦中惊叹于自己竟然记得这么多的事,更感叹于无论它们当初给自己什么感受,现在占据于心中的,满满的都只有感激、珍惜与铭刻。
他走在一条开了樱花的路上,走马观花经过了很多人。
忽然他停下脚步,接着又急不可耐地向前跑去,因为他的母亲由加子出现在了前面。
他好像又变回了小时候——视野变低了,他扑进妈妈的怀里,妈妈弯下腰来,微笑着环抱住他,妈妈的眼神如记忆中一样温情且包容。
拓也很爱春美爸爸和弟弟小实,但毋庸置疑地,他最初深爱的,深深依赖过的人,是他的母亲由加子。在这场梦境里,他终于得以在母亲面前,将所有的思念和依赖一一向她倾诉。由加子抱起他,两人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在母亲温柔的目光下,拓也情不自禁地向母亲撒娇,在她走后他就没有能尽情撒娇的对象了。他对母亲说,爸爸的工作很忙,周末还经常去喝闷酒,拓也能察觉到,爸爸一直在思念妈妈。小实上了小学,他很聪明,但总是坐不住,也很马虎,拓也给他的作业纠错,找到的都是些粗心大意才会犯的错误。妈妈曾关照过的那个不良少年成一大哥,也已成家立业,有妻有子,一家子活宝幸福美满,就是偶尔会给他人——春美爸爸和拓也,造成不大不小的困扰。他也很想养宠物,最好是温驯的治愈型的大狗,他相信就算是怕狗的小实也会喜欢它的,但他实在没时间照顾宠物,只好放弃这个念头了……
梦中的由加子一言不发,只眼带笑意,满含爱意地注视着他,在这种无声的鼓励下,拓也仿佛一只想博取关注的小鸡崽,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他和由加子聊学校生活,聊他的朋友,聊他所能想到的一切。
待他终于说不出什么了,他抬起头,看到母亲的脸庞美好而朦胧——他失去母亲已经很多年了,而梦境没法把控所有细节。他清楚地知道这是梦。但他还是孤注一掷,把压抑在心中多年的苦闷疑问宣泄出来:
“妈妈……我是个好哥哥吗?我有没有,让你失望?你会……为了我,而感到骄傲吗?”
他记得母亲在世时对他的嘱托,那一直都是他的信念,而现在,他想得到来自母亲的宣判,关于他应该怎么审视自己。
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期盼,其中还掺杂着委屈和落寞,梦中的由加子因此会错了意,没有回答他,而是将小小的拓也抱在怀中,像过去拓也哭闹的时候那样安慰他。她轻轻地拍着拓也的背,口中喃喃唱起轻柔的旋律。那是从前拓也听得最多的摇篮曲。
窝在母亲怀中的拓也,安然地睡了过去。
……
“拓也,醒醒,我们要往前走了。”
咦,这是昭广的声音……拓也艰难地克服困意,睁开双眼,看到昭广的脸近在眼前,他的手在摇着拓也的肩膀。两人离得很近,拓也能闻到昭广身上淡淡的很好闻的香水味,看来昭广还是接受了家里姐姐的意见。他们坐在一棵大榕树下,处于一片茂密的绿林中,天蓝云轻,风景甚好。
也不只有他和昭广在这儿,阿正在不远处和几个女生聊天,拓也听到他和女生说自己在足球社大有作为,还有一个看着很眼熟的男生,也和后藤正一起搭讪女生,拓也认出来,那是他们小学同学玉馆时男。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们放暑假的时候。虽然假日里每个家庭都有各自要忙的事,但对于没有涉足社会的未成年来说,还是可以抽出时间聚会玩闹。这次旅行就是玉馆同学邀请他们,来他叔叔开发的度假山庄里玩,说这里风景大好还有温泉可泡。阿正和昭广的家长听到有这样的好事,立马把他们打包踢出家门,拓也则是向小实再三承诺会每天打电话给家里,才得以出门远游。
一行人在度假山庄里每天吃喝玩乐,高兴过头了,反倒生出几分空虚感,于是他们出来爬山,想锻炼一下身体。行至途中,大家觉得有点累,就停下来歇息会儿,而拓也却兀自睡了过去。
好在短暂睡了片刻之后,拓也的精力恢复了不少,顺利地和大家爬完了山,再回到旅馆泡温泉。
晚上四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闲谈,主要是玉馆同学在抱怨,其他人在埋头大吃昂贵的饭菜。玉馆同学说他在贵族学校里一点也不开心,周围都是有钱人,他不但失去了角色的特殊性,还交不到朋友——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眼高于顶,傲慢冷漠,连一起踢足球都不肯,说像网球那样不用在土里打滚的才是贵族运动,这让他十分想念拓也和昭广等单纯好玩的小学同学。
玉馆同学哭丧着脸,说他高中一定要和他们几人念回同一所学校,他在贵族学校里都收不到女生的巧克力,阿正说你小学的时候也收不到啊,玉馆反问难道你收到过?一向不怎么合得来的两人对视良久,最终竟一起抱头痛哭,称兄道弟起来。
见玉馆同学这么失落,拓也犹豫再三,还是把带来的寒酸礼物,一盒拓也自制的手工饼干,拿出来送他了。玉馆时男收到后,果然第一句回复是“这就是普通人家的小孩送出来的礼物吗”,但后一句却是“好久没见到这么有人情味的东西了呜呜呜呜”,看来玉馆在学校里的确过得很不开心。
他走在一条开了樱花的路上,走马观花经过了很多人。
忽然他停下脚步,接着又急不可耐地向前跑去,因为他的母亲由加子出现在了前面。
他好像又变回了小时候——视野变低了,他扑进妈妈的怀里,妈妈弯下腰来,微笑着环抱住他,妈妈的眼神如记忆中一样温情且包容。
拓也很爱春美爸爸和弟弟小实,但毋庸置疑地,他最初深爱的,深深依赖过的人,是他的母亲由加子。在这场梦境里,他终于得以在母亲面前,将所有的思念和依赖一一向她倾诉。由加子抱起他,两人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在母亲温柔的目光下,拓也情不自禁地向母亲撒娇,在她走后他就没有能尽情撒娇的对象了。他对母亲说,爸爸的工作很忙,周末还经常去喝闷酒,拓也能察觉到,爸爸一直在思念妈妈。小实上了小学,他很聪明,但总是坐不住,也很马虎,拓也给他的作业纠错,找到的都是些粗心大意才会犯的错误。妈妈曾关照过的那个不良少年成一大哥,也已成家立业,有妻有子,一家子活宝幸福美满,就是偶尔会给他人——春美爸爸和拓也,造成不大不小的困扰。他也很想养宠物,最好是温驯的治愈型的大狗,他相信就算是怕狗的小实也会喜欢它的,但他实在没时间照顾宠物,只好放弃这个念头了……
梦中的由加子一言不发,只眼带笑意,满含爱意地注视着他,在这种无声的鼓励下,拓也仿佛一只想博取关注的小鸡崽,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他和由加子聊学校生活,聊他的朋友,聊他所能想到的一切。
待他终于说不出什么了,他抬起头,看到母亲的脸庞美好而朦胧——他失去母亲已经很多年了,而梦境没法把控所有细节。他清楚地知道这是梦。但他还是孤注一掷,把压抑在心中多年的苦闷疑问宣泄出来:
“妈妈……我是个好哥哥吗?我有没有,让你失望?你会……为了我,而感到骄傲吗?”
他记得母亲在世时对他的嘱托,那一直都是他的信念,而现在,他想得到来自母亲的宣判,关于他应该怎么审视自己。
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期盼,其中还掺杂着委屈和落寞,梦中的由加子因此会错了意,没有回答他,而是将小小的拓也抱在怀中,像过去拓也哭闹的时候那样安慰他。她轻轻地拍着拓也的背,口中喃喃唱起轻柔的旋律。那是从前拓也听得最多的摇篮曲。
窝在母亲怀中的拓也,安然地睡了过去。
……
“拓也,醒醒,我们要往前走了。”
咦,这是昭广的声音……拓也艰难地克服困意,睁开双眼,看到昭广的脸近在眼前,他的手在摇着拓也的肩膀。两人离得很近,拓也能闻到昭广身上淡淡的很好闻的香水味,看来昭广还是接受了家里姐姐的意见。他们坐在一棵大榕树下,处于一片茂密的绿林中,天蓝云轻,风景甚好。
也不只有他和昭广在这儿,阿正在不远处和几个女生聊天,拓也听到他和女生说自己在足球社大有作为,还有一个看着很眼熟的男生,也和后藤正一起搭讪女生,拓也认出来,那是他们小学同学玉馆时男。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们放暑假的时候。虽然假日里每个家庭都有各自要忙的事,但对于没有涉足社会的未成年来说,还是可以抽出时间聚会玩闹。这次旅行就是玉馆同学邀请他们,来他叔叔开发的度假山庄里玩,说这里风景大好还有温泉可泡。阿正和昭广的家长听到有这样的好事,立马把他们打包踢出家门,拓也则是向小实再三承诺会每天打电话给家里,才得以出门远游。
一行人在度假山庄里每天吃喝玩乐,高兴过头了,反倒生出几分空虚感,于是他们出来爬山,想锻炼一下身体。行至途中,大家觉得有点累,就停下来歇息会儿,而拓也却兀自睡了过去。
好在短暂睡了片刻之后,拓也的精力恢复了不少,顺利地和大家爬完了山,再回到旅馆泡温泉。
晚上四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闲谈,主要是玉馆同学在抱怨,其他人在埋头大吃昂贵的饭菜。玉馆同学说他在贵族学校里一点也不开心,周围都是有钱人,他不但失去了角色的特殊性,还交不到朋友——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眼高于顶,傲慢冷漠,连一起踢足球都不肯,说像网球那样不用在土里打滚的才是贵族运动,这让他十分想念拓也和昭广等单纯好玩的小学同学。
玉馆同学哭丧着脸,说他高中一定要和他们几人念回同一所学校,他在贵族学校里都收不到女生的巧克力,阿正说你小学的时候也收不到啊,玉馆反问难道你收到过?一向不怎么合得来的两人对视良久,最终竟一起抱头痛哭,称兄道弟起来。
见玉馆同学这么失落,拓也犹豫再三,还是把带来的寒酸礼物,一盒拓也自制的手工饼干,拿出来送他了。玉馆时男收到后,果然第一句回复是“这就是普通人家的小孩送出来的礼物吗”,但后一句却是“好久没见到这么有人情味的东西了呜呜呜呜”,看来玉馆在学校里的确过得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