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舵牢房内,三人面面相觑。

    刘霖站在姚、林二人对面,先是在这破屋内环视一圈,见此地实在无有落脚之处,才皱眉冷哼一声。

    林邑见他一派冷色,突然挑眉笑道:“王爷乃是天之贵子,不知为何会来到此处?”

    “本王亦想问问少寨主和这位……”他话音一顿,视线在姚川身上频频扫过,最后道,“……双龙门的姚大侠,分舵之中为何会有此等地方,莫不是双龙门暗建牢房、滥用私刑?”

    见这两人明明知晓对方心思,却还要这般故作试探,姚川摇了摇头,打断道:“怀王殿下,你既已在此,只怕也是内力尽失,又何必故作此言?”

    刘霖不曾答话,一旁林邑倒是笑着回道:“川哥说得有理,我不同你一般计较。”

    他上前两步,走至怀王身侧,又恭维两句:“我知王爷英明神武,必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既然你我现前皆是白玉莲阶下囚徒,不如暂将往日恩怨放下,共图良策、一同破敌为好。”

    刘霖冷眼一扫,在林邑面上细观片刻,而后才缓缓说道:“本王与少寨主并无恩怨,却不知你所说的又是哪桩旧事?”

    林邑俊脸一沉,心中暗骂道:好个老狐狸,到了此时还在装糊涂!

    他嘴上暗讽道:“王爷贵人多忘事,只是此事却是当今圣上的口谕,难不成王爷也能忘怀?”

    姚川听他之言,只觉心中一跳,他忙走至林邑身侧,不动声色将此人护在身后。

    果见刘霖闻言一变,他回道:“我倒是低估了林少寨主,不想你这般有本事——既然你知这是皇兄口谕,也知本王不敢违逆皇兄,又何必在此多言?”

    林邑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我与川哥亦是大齐子民,又哪敢违逆圣意?不过圣上要除去的,乃是要挟暗害王爷的前朝余孽,又与川哥有甚么关系?我二人不过误信奸人、困于此地,而王爷却是暗部疑兵、直捣黄龙,今夜之后,必会留下千秋美名。”

    刘霖转眼看来,他双眼直直盯着林邑,低声道:“多杀一人、少杀一人,于本王又有何异?”

    林邑回视望去,抿嘴笑道:“于王爷无异,却于问琴有异。王爷多日来难道未发现枕边之人异样?你那心肝宝贝儿早已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了——那解药在白玉莲身上,只是那女人厉害得紧,不到断气之时绝不会交出解药。而王爷虽已埋伏人手,但这分舵之中处处皆是杀机,您此刻又是内力尽失,难保不会乱中出错。王爷,你当真放心以自己与问琴的性命来做此番豪赌吗?”

    他见刘霖面色暗沉,又缓缓道:“能杀了柳家姐弟的,只有川哥一人,只要你答应从今往后放过双龙门众人,川哥便会护你周全,还愿将解药交给你,此番交易,你看如何?”

    刘霖冷笑道:“你二人不也是内力尽失、自身难保?却在此处空口白舌。”

    “谁说川哥失了内力!?”

    林邑转脸看向姚川,见他满脸疑色,柔声说道:“川哥,我二人在这儿待了大半个时辰,想必你体内药力已减,不如你现下运功试试。”

    姚川双眉一皱,回道:“不必运功了,你二人说话时我便察觉到内力已回——林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抬眼望向林邑,只见他转身背对怀王,又朝自己做了个口型,念的是“问琴”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