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令祎坐在马车里,眉头紧蹙,昨夜谢允来信,说自己弟弟申愚去了蓟州找他,要谢允把他安插进东南抗倭的戚家军里去。

    按说,谢允善于识人,做事周全,他也该知道自己弟弟这是糊涂犯蠢,胡作非为。直接拒绝了申愚,把他押送回申家就行了。

    但谢允在信上说,自己同意帮申愚向戚将军本人举荐了,后天就送他去浙省军营里。

    申令祎看完,一阵心累,

    谢允还说,让她先回一趟家把他的雪氅拿回来,顺便给他母亲报个平安。

    申令祎这才不得已回到了谢府。

    ……

    申令祎走进蓁院,突然发现这院子里的下人们见了她好像都变恭敬了不少,且都有点眼生。

    她差点以为来错地方了,赵显家的引着她来到了正屋,申令祎刚跨进门槛,见赵氏歪在一张铺着雪貂皮褥子的八仙榻上,一脸喜色。

    申令祎照例给她问了安,把自己来的目的同赵氏说了。

    赵氏听完,眼尾爬上一抹笑意,说道:“喏,都已经收拾好了,香兰,快拿上来给她。”

    话音刚落,赵婆子抱着一个绸巾抱着的一个包袱进来,几步上前,放到申令祎手边的案几上。

    申令祎看了一眼,是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她转身对赵氏说道:“见过婆母了,因为夫君要我尽快过去,令祎不敢拖沓,这就动身去了。”

    赵氏眼中笑意不减,说道:“嗯,你早些去吧,对了,你不是在家陪亲家母吗?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你且多陪陪她。不着急,不用急着回来。”

    申令祎抬眼看了一眼眉眼带笑的赵氏,并没有误以为赵氏怎么如此体贴,心知肚明赵氏的小九九。

    她如今已经对赵氏没有了任何期望,所以一丝也不失望生气,她福了福身行礼,让侍书拿上包袱就走了。

    赵氏看着儿媳妇离去的身影,哼哼了两声,昨天她得知儿子快要回京了,心中十分骄傲。

    自己儿子年纪轻轻就坐上尚书之位,自己凤冠霞帔,诰命加身指日可待。想想自己被东院的那个女人压了十几年,终于能狠狠地扬眉吐气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自己这个自视甚高的儿媳妇,是东院那个女人的亲侄女,要沾自己儿子一辈子的光,想到这里她就有点郁闷。

    凭啥呀?都怪东院那个女人给自己儿子定了这么亲事,太可气了。

    不过呢,自己到底是她婆婆,她不是赖在申家不回来吗?哼哼,等自己儿子风光回京,她想回来,自己还不给她台阶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