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赵知州!”

    原本端坐于堂案后方的王委中,见到韩桢与赵霆到来后,立即起身作揖。

    韩桢微微点了点头,迈步来到贡院大门前。

    站定之后,看着前方一百名即将入考场的胥吏,他缓缓开口道:“世人都言胥吏乃是贱籍,皆言胥吏都是欺上瞒下,只知欺压百姓的狡诈之徒。”

    “没错,大多数胥吏也确实是如此。但他们不知,胥吏地位低下,即便埋头苦干,兢兢业业的办差,也只能换来上官的一句嘉奖,永无出头之日。他们不知,胥吏薪资微薄,连养活家人都是难事。”

    这番话,顿时引得在场所有胥吏共鸣。

    是的,他们懒惰狡诈,他们欺压百姓,可没有人天生就想如此。

    没法子,俸禄就那么一点,不得种田,不得经商,不得为工为匠,不敲诈勒索弄来钱财,家人就得饿死。

    当养家糊口都成为难题的时候,道义原则,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上升通道被堵死,一日为胥吏终生为胥吏,那么勤奋努力还有何用呢?

    韩桢微微顿了顿,语调骤然提升:“我韩桢不信你等天生便是如此,俸禄微薄,我给伱等涨薪。永无出头之日,我亲手为你们捅破囚笼。今日这场锁厅试结束后,前六甲将会外放为官,治理一方百姓。”

    “俸禄涨了,当官的机会也有了,如今是你等证明的时候了。不是证明给我看,也不是给这些围观的百姓看,而是证明给你等自己看,胥吏同样可以恪尽职守,勤勉尽责,同样可以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此时,一众胥吏们只觉心潮涌动。

    有些经年老吏,眼眶微红。

    只因韩桢这番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多谢县长!”

    百名参考胥吏齐齐躬身,高声道谢。

    就连两旁当差的皂吏们,面带感激的弯下腰,一齐行礼。

    站在韩桢身后的赵霆与王委中不由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今日这场锁厅试,外加这一番话如果传出去,他韩桢定能得尽天下胥吏之心。

    为官数十载,他当过知县,做过通判,任过知州,赵霆心里太清楚了,胥吏从来都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