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卧槽,这太监也太嚣张了吧?

    张伟恍然大悟,见杨茫狼狈不堪,又想到他们被人赶了出来,这大半夜的无处可去,便试探着开口了:“杨大人,事已至此,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大人若是不嫌弃,不如去下官的房间将就一晚上,等明日再出发?”

    “这个,”杨茫犹豫了下,也知道此时离开驿站赶路,外面天黑不说,道路崎岖难行危险不小,便拱手应了下来:“那就多谢张郡尉了,今日之恩,本官定会牢记。”

    “杨大人客气,这边请。”张伟说完,见杨茫的随从皆是鼻青脸肿,又转身对庞义吩咐道:“庞义,去马车里拿些伤药来,分与他们,再去让驿站的伙计多抱几床毯子来。”

    庞义:“喏,大人。”

    张伟领着杨茫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未推开门,就见刘三冲出来一把抱住了张伟的大腿:“爷,您这是去哪儿了,我还以为您不要我了呢,可吓死小的了。”

    “哟,真难得,你总算是醒了。”张伟嘲弄了刘三一句,随后看了一眼月亮的位置,估摸着还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便对着门外一指:“正好,你既然醒了,那就在门外守夜吧,免得我们马车上的东西被人偷了去。”

    “大人?”刘三闻言顿时满脸苦色,正准备开口讨饶,却见张伟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唬的他立马松开张伟的大腿,向门外跑去:“小的这就去,大人您放心,绝不会少了东西的。”

    “让杨大人见笑了。”张伟说完,将杨茫迎进了房间:“条件简陋,还请大人不要介意。”

    杨茫看了一眼地上的地铺,有些感慨:“看来张郡尉你们也不容易啊。”

    张伟却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出门在外,凡事只能将就了,下官来的迟了些,就这房间,不怕大人笑话,还是花了钱的呢。”

    “哈哈哈,”杨茫闻言也笑了:“张郡尉可比我当年强多了,我当时初入仕途官阶不高,可没少睡大街。”

    张伟:“哦,大人此话当真?”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等驿站的伙计将被套拿来后,才又吹过了烛火,继续睡觉去了。等到第二天一早,张伟和杨茫出了驿站,杨茫要回长安述职,而张伟要去南阳,两人在驿站门口互相道别后,分头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张伟骑着锦绣,庞义和叶修赶着马车,守夜的刘三坐在马车尾,昏昏欲睡的在那里打着瞌睡,真让人担心马车一颠簸,就会把他甩到地上去,而张伟不知道的是,昨天那位抢了杨茫房间的太监王胜全,正站在驿站二楼的窗口,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张伟他们运去的背影。

    许久之后,王胜全扯出了一个冷笑:“去,乘快马去给王爷报个信,就说那个告御状的小子,此时就在武关道上,这条路上野兽可多了。”

    张伟他们对此浑然不知,沿着弯弯曲曲的丹江,花了大半天功夫,才走到了离上洛直线距离不足六十里的棣花驿(今商州市与丹凤县交界处的棣花镇),此时张伟却不急着赶路了,而是在棣花驿歇脚好好参观了下。

    在武关道一路的驿站中,这棣花驿虽然没有武关驿重要,但架不住后世的名气大啊,不少唐朝诗人都曾在此留下诗词,比如白居易的《棣花驿见杨八题梦兄弟》,雍裕之的《宿棣华馆闻雁》等等。

    离开棣花驿后,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三十几里地,抵达了商洛县(今陕西丹凤县),不过比较尴尬的是,由于在棣花驿耽搁了不少功夫,以至于当他们抵达驿站时,驿站内彻底没房间了,花钱都不好使的那种。

    没办法,几人只得在驿站给马喂了些草料,之后在附近的农家借宿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张伟他们又厚着脸皮在农户家蹭了一顿早饭,本来张伟想付些银钱当做报酬,奈何那户人家见他身穿官服,死活都不敢收,惶恐中甚至差点给张伟跪下了。无奈之下,张伟只得拿了一匹在长安买的绢帛,以礼物的名义送给了他们,在那户人家的千恩万谢中,张伟他们继续上路了。

    离开那户人家后,张伟有些感慨,在这个时代的老百姓眼中,别说官员,哪怕是官吏,都是高上他们一等的,这些人别说付报酬,不反过来抢你家东西就是十足的好人了,像自己这样的,不能说是没有,怕也是凤毛麟角了。